没办法,我弄不过他: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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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蒋鸿義忽然横插进来一句:“你都干什么了?”

    声情并茂演讲中的蒋寄野一滞:“……”

    蒋鸿義伸出一只手,探着手指说:“学霸第一名,早早出来搞事业,给你洗衣服做饭,我怎么瞧着你每天往沙发上一躺,等着人家来伺候——呵,难怪人不愿意跟你回家,摊上你这么个少爷,换成是我我也不跟你回家。”

    蒋寄野:“……”

    他忽然拨开云雾见月明了,难道这就是真相?

    这是他亲爹,一针见血,没毛病。

    岑丹青隔着磨砂玻璃门瞧一眼里头洗手的薄悬,再看看身旁的父子俩,叹息心想:两个木头。

    第一次见面,这天他们并没有聊到太深入的话题,蒋寄野父母只待了半小时,喝过两杯茶水,就像是一次寻常的串门做客,在得知蒋寄野上午要去医院复查,很快便起身告辞了。

    那之后,蒋家没再传来别的消息,薄悬以为日子照样这么过下去。

    隔了一周,他们在大悦城一家私人定制的中餐厅吃晚饭,蒋寄野突然放下筷子,说:“下周末我爸妈想让你来我家里吃饭。”

    薄悬愣了愣,问蒋寄野:“我要去吗?”

    蒋寄野说:“当然。”

    不过观察薄悬的脸色,蒋寄野很快又说:“就是一顿家常饭,你不想来也没关系,他们如果问起,我就说你去外地出差了。”

    薄悬看着他:“可是说谎也不好吧。”

    蒋寄野:“那你就来。”

    薄悬点点头,两个人就继续吃饭了。

    周六那天,天气无与伦比得好。

    薄悬穿好衣服下楼——很奇怪,他每天早晚从门前经过,第一次注意到公寓楼前的银杏树的树梢不再像几个月前似的光秃秃,上面长满了淡绿色的叶子。

    路边,蒋寄野懒洋洋地,支着长腿靠着身后的车。五月的暖风里,不知名植物的毛絮裹着种子,他打个喷嚏,抬眼瞧见薄悬,招招手喊:“快点过来,发什么呆。”

    薄悬朝蒋寄野走过去——

    路上,蒋寄野心情很好,一只蝴蝶从前车窗飞过,他想起来一个梗,问薄悬:"你知道毛毛虫怎么叫吗?"

    薄悬笑着说:“不知道。”

    蒋寄野手指点着方向盘:“不知道就对了,我也不知道。”

    然后他又问:“你知道蜘蛛怎么叫吗?”

    薄悬:“知道。”

    “……我……嗯?”蒋寄野一噎,扭头瞧他,“你确定?”

    薄悬正经地点点头,模仿86版西游记里的角色,拖长了声音喊:“唐~长~老~~”

    蒋寄野:“?”

    这是蒋寄野百试百灵压箱底的冷笑话了,没想到有朝一日在薄悬身上破了功。

    直到在家门口下了车,他还在追问薄悬:“你在哪看到的,你不是不经常上网吗?”

    薄悬没有正面回答他,还为上门见家长紧张。远远已经看到岑丹青在庭院里站着了。

    被追问几遍,薄悬小声吐槽:“你长得很帅,就是很啰嗦。”

    蒋寄野:“……”

    好,很好,学会开始嫌弃他了。

    上门吃饭不好空着手,薄悬专门打听过他父母的喜好,提前一周就四处托人买了礼物,虽然蒋家也不缺东西就是了。

    一套不出错的大师手作茶具给蒋鸿義,送给岑丹青的则是歙胡的一款超漆烟墨锭。另外又搭了几样常见的茶点礼盒充数,红茶茶叶、西洋参、花胶什么的……

    岑是学国画的出身,有正统的门第师承,年轻时就曾多次以美协代表的身份去到过各个国家交流。拿到这么个礼物,她显而易见得很高兴。

    家里的佣人大概得过吩咐,四个人用餐,却做了满满当当一桌子的菜色,但单从分量上看,再来十个八个的客人也能兜得住。

    饭后,岑丹青起了兴致。说要现场画一幅作为回礼给薄悬带走。

    她已经有一段时日没画画了,蒋寄野厚着脸皮要跟着去看,也怕薄悬紧张——被岑丹青嫌弃碍手碍脚,不准他进画室的门。

    画室内,一整面墙是桃花心木制成的书架,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幽幽的、檀木混着松烟的香气,中间摆放一张厚实的木桌,薄悬站在桌子前磨墨,安静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岑丹青搁下笔,面前纸上跃然是一副牡丹花开的锦绣景象。

    岑丹青换了只小号的狼毫,细细题上落款。

    “岑阿姨……”薄悬这一刻有很多话想说,但不知从何谈起,刚起了个头就停住了。

    岑丹青搁下笔,笑道:“好了,你不用说,我叫你来没别的意思,权当叙叙旧,寄野是个脑筋直的,我知道他还分得出真心还是假意,不过这么久了,也有五六年没见过面了,你和你妈妈的眉眼处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然我恐怕也认不出你来。”

    薄悬喉咙发酸。来之前做足了被盘问的心里准备,但是有时候温情的关怀比恶语相向更让人难以承受。

    岑丹青打了通内线,叫人找个尺寸合适的盒子送上来装画用。引着薄悬到外间茶室坐下,倒了杯茶,递进他手里。

    “我听说你们一家搬去了海城,你妈妈后来怎么样了?”

    薄悬握着茶杯,平复了下心情:“她……现在好多了,和我爸离了婚,没两年经人介绍再嫁,有了新家庭,两个人在海城一家私立高中当老师,生活上还算如意。”

    提到海城,岑丹青想起来件事:“过年那几天寄野每天往外跑,是去找你的?”

    薄悬有点脸红,还有点羞愧,点头:“是。”

    岑丹青笑起来:“我猜也是。”

    沉默了一会,岑丹青叹了口气:“你也算是熬出头了,过去的就过去了,别对自己太苛刻,注意身体,再忙也要多休息休息。”

    仿佛有一股涩意堵塞在胸腔,他一边上学一边加班上班,蒋寄野应当跟家里人透漏过。薄悬艰难笑着答应:“好,我知道的,岑阿姨。”

    蒋寄野坐等右等不见人下来,坐不住了。

    他顶着蒋鸿義异样的目光,去画室敲门,岑丹青的画室寻常是不让人随便进出的,里面没有动静,隔了好一会薄悬过来打开门。

    蒋寄野见他眼皮红红的,像是哭过,顿时心头一跳。

    娘啊,聊什么了这是,怎么还把人给说哭了。

    蒋寄野哪里还敢放他一个人待着,胡扯了个借口,要从岑丹青这把人带走。

    岑丹青瞧得分明,一阵好气又好笑,越活越回去了。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鬼精鬼精的,索性挥手放他们离开。

    蒋寄野拽着薄悬的手腕,领着他去另一侧自己的卧室。

    走廊上,他追着问薄悬:“我妈刚都跟你说什么了。”

    薄悬:“随便聊一聊。”

    蒋寄野被敷衍,不太高兴,但是又不能按着薄悬逼他把实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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