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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文学城www.333wxc.com提供的《[HP]摄神取念》 106、预言(第2/4页)
艾琳像是察觉了什么,亦没有开口。
这样就很好。他和母亲之间,总会有一种心照不宣。
一阵冷风吹散了魔咒笼在信件的微光。斯内普侧过头,看见敞开的窗户玻璃忽然沾上两三滴水珠,而后是越来越多的雨线刻在上面,也洒进室内。艾琳挣扎地抓着椅子扶手起来,想要去关窗。斯内普举起魔杖,用魔法替她完成了这个简单的动作。
“真的,非常谢谢你。”艾琳说。
不久,天光阴暗,乌云低悬,雨点猛猛地敲在窗棂上,邻居家的枯树被狂风拉扯得摇摇晃晃,忽隐忽现。
那原应是棵山楂树,也不知道邻居从哪里弄来的。然而,斯内普盯着那棵被雨幕染成灰色的树,怔住了。他不知道为何会莫名地想关注它,直到一个模糊的念头倏然敲击他的脑壳。
回忆的浪潮突然卷起,那里也有一棵同样的树,他曾很多次在后面藏身。
斯内普蓦地转向艾琳,急促地问:“今天是几号?”
“五月十五,先生。”艾琳答道,“1980年。你是想到什么吗?”
“五月十五……”果然。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喉咙发紧,感觉他本人也如那棵树一样被雨丝消解了。他焦急地拿出怀表,与墙上的钟表比对,一瞬间,心怦怦地坠到很远。
“去吧,快去吧,别让我耽误你的时间。”艾琳读懂他的迟疑,赶忙催促道,便要送他到门口,“我已很感谢你实现了我的愿望。我相信,有其他人更需要你的帮助。”
“不……”
这远远不够,斯内普舔了舔干燥的唇,它在面具下抿了又抿。
他站在出口,回望母亲深陷的眼窝,无数个念头在这时划过心头。
他想问还有没有什么能做的,他能不能再陪她一会儿。他想告诉她,他从来没有怨过她,他不会怨她,他会“原谅”她,即使他从不觉得她有什么对不起自己的地方——反而,是他该对她说,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母亲。
一直以来,最应站在你身边的人,其实是我。
一直以来,不曾坚定地陪伴你,选择视而不见、落荒而逃的,其实是我。
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母亲说得对,他会回到这个时间点,定不是没有缘由。并不是为了陷入自怨自艾、怀缅过去而来的,仍有他必须去做的事,如果他的猜测无错——如果它们都跟那封寄给未来的信一般的话。
未来,时间——“时间和预言本就有既定的路径和法则。”
而人生,总是有突如其来的相见,也有突如其来的告别,甚至有时候没能意识过来,便已是既定的永别。
“再见,先生。”
“再见,保重。”
有什么东西在面具里滑落下来,斯内普尝到了咸咸的苦。
用力地拥抱母亲,鼻尖嗅到她身上比眼泪更苦的药味。
他最后看了一眼倚在门框挥手的女人,转身走出了蜘蛛尾巷,再也没有回头。
……
夜晚如期而至,跟记忆里的一样,整个英国都在下雨。
也跟记忆里的一样,猪头酒吧门外确有一棵不会开花的山楂树,它挤在两座砖房之间的过道里,顽强地投下了一片浓阴,让这里成为绝佳的隐藏地点。从这里望出去,恰好能目见所有前来酒吧的人,同时能瞥到二楼客房的一角。
只是,他知道,当年今日,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躲在这底下。
雨和寒气沾湿了斯内普的衣袍。他取下面具,施了一道混淆咒,又将衣袍加一层能掩住面容的高领,跟着络绎不绝避雨的巫师一同钻入酒馆。
里面是一如往常的乌烟瘴气。形态各异的巫师与绑着绷带的怪人在高谈阔论,脏兮兮的绷带半截搭在同样脏污的椅旁。酒液的熏臭混杂油腻的肉味,地板被顾客们鞋底的泥水蹭得污浊不堪,壁上的烛光如同苍白到寂寥的烟火,无声地睥睨他们。
斯内普在一个隐蔽的角落坐下,向极度不耐烦的阿不福思·邓布利多要了一杯火焰威士忌。阿不福思气冲冲地把酒杯搁到他的面前,回过身就围到右边的那桌,那里的巫师在进行某种棋牌游戏,正玩得起劲。
“要我说——”阿不福思半倚在桌边,把几个空杯扔回柜台,掂起一块擦桌的脏布,激动地咂了咂嘴:“你刚刚就该出那张牌,现在好了吧?”
“下一盘,下一盘!这年头,谁不是靠运气制胜?”对面的大胡子巫师不着急地晃了晃手里的骰子,指着另一侧脸隐在黑暗的巫师,大声咕哝:“赶紧下注啊,哈罗德!今天非得跟你分个胜负不可。”
阿不福思摇头,轻蔑一笑:“我看是你要栽在这里咯。”
斯内普收回目光,没有去碰那杯酒,只快速地瞥一眼怀表,将手指搭在冰凉的杯沿上。就在他默数到十的须臾,酒馆的门被推开了。
几滴浑浊的圆掉在泥泞的地上,来人甩开更多黏湿的冰水,快速摘下兜帽,露出一头银白的长发与蓝眼睛,清亮锐利,似是盛满一整个宇宙的星辰。
阿不思·邓布利多。这时的他还未那样苍老。
“还好赶上了,好大的雨。”他拍了拍懒得搭理他的阿不福思肩膀,径直上了楼。
斯内普心生烦闷,将手指从酒杯边移开,于桌面上意义不明地敲打两下。余光便注意到原先坐在楼梯一侧的男人悄悄站起,紧挨阿不思的背影上了楼。
再次确认时间,斯内普然后把目光锁定在阿不福思的后背。
还有五分钟,他的一生将因此彻底改变。
1980年,5月15日,反常的冷雨夜。
天地沉沉,阴晦得仿佛一层厚重的幕布。再过不久,骤雷会劈开这层帷幕,一出好戏上演,而舞台上登场的,将是那个被轰出猪头酒吧、被狠狠踹倒在泥地里的自己。
指针踱过一圈半,马上就要到西比尔·特里劳妮做出预言的时分。
然而,阿不福思却仍沉浸在棋牌游戏里,丝毫没有要动身上楼的意思。
斯内普握紧了怀表,目光紧盯一秒一秒坚定移动的指针。
阿不福思和大胡子巫师高声争辩牌路,又为哈罗德的大获全胜吹了声欢快的口哨。
——是这样吗?
难道他回到这一天,竟是为了这件事?是为了提醒阿不福思?毕竟,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年轻的他一直不能理解,阿不福思为何会突然上楼。
可是,等等,如果他再早一点、早一点让阿不福思上楼,是不是可以阻止整个预言被偷听。
继而,波特一家,就有可能免去一死吗?
这个惊人的念头让他的呼吸变得浅短,像是被巨浪吞没的溺水者突然抓住远方一块浮木。他被冷汗沁湿,心跳声了无着落地混在酒馆的喧嚣喝彩里,命运的鼓声如同一匹受惊的野马,正要从胸膛冲撞出来,卷席着他奔入分岔的小路。又或许,是掉入深渊。
“未来并不改变过去,只是揭示它。”雷格纳在那场会议的话语再度叩响在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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