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姝色: 60-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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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实在是太像了!

    这姑娘的相貌,活脱脱就是年轻五十岁的老郡主!

    柳濯月瞧着这情形,心里头咯噔一下,暗道不妙。这两位老娘娘是怎么了?怎的对着尚盈盈那张狐媚子脸发起呆来?

    还不等她想明白,就见太皇太后朝尚盈盈伸出手去,唤道:

    “你过来……”

    尚盈盈不明就里,却还是依言上前几步,垂眸福身道:“嫔妾宜嫔尚氏,拜见太皇太后、郡主娘娘。”

    嘉毅太妃却没心思理会这些虚礼,一把拉住尚盈盈手腕,将她扯到近前,一双眼睛在她脸上仔仔细细、来来回回地打量。

    那眼神专注得近乎失礼,嘉毅太妃端详许久,终于颤巍巍地开口:

    “不知娘娘芳龄几何?家是哪里人?”

    尚盈盈腕子有些发痛,却不敢动弹,只轻声禀道:“回郡主娘娘,嫔妾年将二十,是下月初九的生辰。祖上本世居徐州,但嫔妾自孩提时,便随爹娘居于畿辅通梁县。”

    听得尚盈盈年岁、生辰,嘉毅太妃几乎难以喘息,又赶忙追问:

    “那娘娘可知自己生地何处?”

    望着老郡主近在咫尺的苍老面容,尚盈盈不知为何心跳怦怦,尽量声音平稳地回应:

    “嫔妾曾听家慈说起过,嫔妾降生前日,京畿偏逢大雨突至。家慈正巧在存真庵里进香,不想遭困于九伽山上。万幸得庵中比丘尼搭救,这才平安诞下嫔妾。”

    二十年前,四月初九……

    存真庵中诞生的女婴……

    还生得这副模样儿!

    眼前遽然一片昏花,嘉毅太妃目光涣散,在尚盈盈与顾令漪之间来回逡巡。

    一个可怕的猜测,如同破土春笋般,在心中疯狂滋长!

    难道……难道……?!

    嘉毅太妃只觉天旋地转,惊骇欲绝地喊了一声:

    “坏事了!”

    话音未落,她便双目猛地一翻,整个人直挺挺地朝后仰倒下去。

    “太妃娘娘!”

    “快!御医快来瞧瞧!”

    寿安宫内瞬间乱作一团,众人惊呼着,手忙脚乱地扑上前去搀扶,整个大殿彻底陷入一片兵荒马乱。

    见众人挨挨挤挤,巧菱急忙扑上去护主。尚盈盈却只怔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被拥簇着转身,正好同顾令漪对上视线。

    顾令漪明明是老郡主孙女,这会子却脚下生根一般,站在失张失志的众人之外。

    抬眸望向尚盈盈眼中,顾令漪忽而扯了下唇角,却不像在笑,而是一股说不明道不明的意味。

    谁又能知?

    一模一样的故事,她自小便常听母亲说起。只是诞生的婴孩,从尚盈盈换成她自己!

    柳濯月却仍没忘尚盈盈的事儿,见嘉毅太妃被人抬去里间,立马又跳出来叱责:

    “先是下毒谋害皇贵太妃,这会子又气昏郡主老娘娘,本宫看你就是个祸害!”

    “老祖宗明鉴,就是这宜嫔在宫中投毒,居心险恶,证据确凿……”

    “得了!”

    太皇太后攥紧手中拐杖,重重磕在金砖地上,而后长叹一声:

    “先甭管那无头公案了,眼下还有另一宗……另一宗事儿要紧!”

    第63章 第63章皇上摸摸,是不是都长些……

    塞外风沙滚卷,扑得牛皮大帐猎猎作响。

    晏绪礼肩披鸦色大氅,正落座案后,与顾绥理算钱谷事宜。谈话间,忽听得帐外一阵马嘶声,伴着靴底蹭过砂石的动静。

    帐帘一掀,塘兵满头热汗混着黄沙,扑通跪地,朗声道:

    “启禀万岁爷,宫中八百里加急来报!”

    说着,塘兵从沾满尘土的怀里,掏出一蜡封密信,双手高举过头顶。

    晏绪礼心头猛地一跳,只见他方才还从容不迫,与顾绥商议粮草调度。此刻竟是

    霍然起身,震得横压在舆图上的象牙管,骨碌碌地滚去地上。

    不等塘兵呈上前,晏绪礼已快步越过桌案,一把将那信夺来掌中。

    指腹拈着薄薄的信纸,一时之间,晏绪礼竟有些不敢拆开。

    宫里出了什么要紧事儿?

    是好是坏?

    他的盈盈……可还安好?

    塘兵见万岁爷拿着信怔忡,连忙又从怀里摸出另一封家书,双手呈给立在一旁的顾绥,恭声道:

    “小王爷,这还有一封信,是王府派人快马加鞭,追着军报一道儿递出来的。”

    嘉毅王正在城墙上领兵巡防,此信便先交到小王爷手里,横竖他们爷儿俩都会看,谁先谁后也没什么分别。

    晏绪礼沉下呼吸,三两下拆开信纸,满篇墨字争先恐后地撞入眼帘。他目光飞快扫过,心跳如擂鼓,咚咚作响,竟是读了好几遍,才将那些字句拆解开来,纳入脑海中。

    起初,是寿安宫内骤起风波,皇贵太妃中毒……

    晏绪礼看得眉头越拧越紧,周身降下骇人威压,指节因用力而捏得发白。

    就当他的心一点点往下沉时,一行字猝不及防地跃入眼底——“宜嫔遇喜,已近三月”。

    晏绪礼蓦地僵住,顿时不敢置信,反反复复、仔仔细细地去看那几个字,仿佛头一回认得一般。

    喉头滚动两下,晏绪礼抬起指腹,近乎狂喜地摩挲着“宜嫔遇喜”。再也瞧不见信上旁的字句,满心满眼只剩下那一行。

    盈盈遇喜了,是他们的孩子!是朕和盈盈的孩子!

    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又瞬间涌遍四肢百骸,熨帖得他几乎眼底发湿。

    晏绪礼激动得直欲在帐中踱步,却到底攥拳忍下。掀袍落座案后,皇帝唇角怎么也压不住,几乎想立时出去跑马,宣泄胸腔子里的燥热。

    桌上舆图铺展,晏绪礼却一个字儿也看不进去。什么边关军务,什么朝政钱粮,统统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此时此刻,晏绪礼心中只盘桓着一个念头——回京!

    漠北之事全都甩给嘉毅王他们去处置,他要即刻回宫,去陪他可怜可爱的妻儿。

    小王爷接信后未曾犹豫,立时拆开信套。他看得比晏绪礼还要快些,信中只寥寥数语,却似一道道惊雷贯耳,震得他脸色煞白,险些站立不稳!

    顾绥失魂落魄地攥紧手掌,信纸都被他无意识地揉搓变形。

    眼中盛满惊愕与茫然,顾绥禁不住喃喃自语:

    “怎么会这样?我们本该是……表兄妹的?”

    这声低语虽轻,却悉数落入晏绪礼耳中。

    只见方才还满心喜悦,恨不能立刻插翅飞回皇宫的晏绪礼,猛然间从那片柔软云端跌落。

    晏绪礼倏地扭过头,眼神锐利如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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