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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文学城www.333wxc.com提供的《金殿销香》 50-60(第11/13页)
殿向皇帝见过礼,便按规矩向清妃问安。
清妃的笑意一如既往的淡泊却不失和善:“本宫记挂天花的事,就匆匆来了,倒搅扰了卫才人用膳。”
卫湘正想着一会儿要说徐益的事,心觉清妃到场便多了个助力,暗生庆幸,笑道:“原还怕陛下烦心政事,用膳心不在焉,娘娘一来,臣妾便不必忧心了。”
楚元煜颔了颔首:“这个时辰,想来清妃尚未用膳,坐下一同用吧。”
语毕便吩咐容承渊:“给清妃添一盏清炖燕窝。”
清妃谢了恩,衔笑落座,卫湘也坐回去。那盏清炖燕窝很快便端上来,晶莹剔透的一碗,卫湘瞧着虽觉太过寡淡毫无食欲,却也觉得它很合清妃的气质。
三人一时都没说话,卫湘的视线在皇帝与清妃间荡了个来回,道:“臣妾今日读起个趣事,说来与陛下和清妃娘娘解解闷?”
清妃安静地品着燕窝,皇帝倒很捧场:“什么趣事?”
卫湘道:“是个典故,叫‘彩衣娱亲’。”
楚元煜一哂,念道:“老莱子孝养二亲,行年七十,婴儿自娱,着五色彩衣,尝取浆上堂,跌仆,因卧地为小儿蹄,或美鸟鸟于亲侧。①”
卫湘眼睛亮起来:“臣妾还当新鲜事听呢,陛下竟对这故事这样熟!”
清妃睇她一眼,竭力压制着笑:“这等典故,黄毛小儿也耳熟能详,陛下自然知晓。”
“是臣妾才疏学浅。”卫湘低头,面有窘迫,“臣妾今日头一回听这故事……真是羡慕这老莱子的双亲,也羡慕老莱子。其实,他哪还需要彩衣娱亲呢?为人父母的,看着年逾七十的儿子还这般平安健康,便要高兴得不得了了。”
“是啊。”楚元煜长舒一口气,深以为然,“老莱子与其父母,都是福泽深厚之人。”
清妃笑道:“这倒是真的。一家人都有福,老莱子又至孝,自当青史留名。”
说罢她望向皇帝,眼中弥漫开深沉的情绪,口吻亦深沉起来:“陛下,至忠、至孝自古便为贤德之人所求,尤其忠君爱国四字,更是心怀大义之士毕生所愿。舅舅如今已不年轻了,能为国尽忠之处已没有多少,求陛下遂了他的心愿,让他去罗刹国吧。”
卫湘闻言一滞,愕色几乎呼之欲出。
她看向立于楚元煜身后几步处的容承渊,想弄明白这又是哪出,却见容承渊面上也是如出一辙的诧异,显然也并不知道清妃会来说这样的话。
亦或……清妃口中“舅舅”并未徐益?
转而却听皇帝道:“清妃,朕不是不明白徐益的心。只是凡事应量力而行,这一路不会太平,他的年岁不宜这样奔波。”
第59章 桃脯 “我既着人请你过来,便是要给想……
卫湘见清妃这样说, 自然不好反劝皇帝另挑人选了,只能安静地听。初时她还心存疑虑,只道清妃在做些欲扬先抑的打算, 终是要让皇帝改变主意的。可再听下去,清妃却是越劝越真挚,苦口婆心地真想让皇帝遣徐益去那罗刹国,
卫湘心下对个中缘故好奇极了,好奇之余倒也不必紧张什么。虽说容承渊应了徐益所求, 但现下既是他们自家人拆台,徐益当然也没道理怨容承渊没将事情办好。
卫湘便只当听热闹, 一边吃着桌上的珍馐美味一边从头听到尾。
因清妃态度坚决, 言辞中又始终不离徐益的一腔忠诚与热忱, 皇帝虽劝了再三, 终是允了, 下旨命徐益主理此事, 择日启程。
清妃听到他下旨的一瞬简直喜极而泣, 忙离席叩拜谢恩, 声音哽咽:“谢陛下成全舅舅报国之心……”
皇帝伸手虚扶了一把,复杂道:“徐益一心为国尽忠, 是朕该谢你们。”
卫湘仍只安静用膳, 并不插话。约莫两刻后, 皇帝放下筷子, 卫湘与清妃也就不再用了。宫人们入殿撤去残羹剩菜,卫湘见清妃并无告退的意思, 便识趣地打算先告退了,但她不及开口,有殿外的宦官入了殿, 禀道:“陛下,光禄寺求见。”
于是卫湘与清妃都只得告退,直至退出外殿殿门,卫湘仍在好奇清妃家中对徐益之事的打算,就故作轻松地笑道:“听闻徐大人年事已高,还如此鞠躬尽瘁,臣妾叹服。”
清妃原走在她前面,闻言驻足,回眸看了看她,笑意清浅:“以卫才人的出身,自是难以理解我们这样人家的心。张、徐两家既世代享高官厚禄,就当尽心报效朝廷,才不负圣恩。”
“以卫才人的出身”——这话说得颇不客气,几是赤.裸裸的讥讽。可偏偏清妃神色淡泊,口吻中亦寻不出一丝一毫的嘲弄之意,听来便仿佛只是就事论事,别无它意了。
卫湘也只得含笑福身:“娘娘满门忠良,臣妾羡慕。”
清妃莞然一笑,垂眸颔首:“时辰不早了,本宫先回了。”
卫湘屈膝深福:“恭送娘娘。”
清妃不再多言,径自坐上步辇,回倾云宫去。待她走远,有一年轻宦侍自大殿最侧边的窄门走出,行至卫湘身侧,拱手压音:“才人娘子,借一步说话。”
卫湘睇他一眼,猜想是容承渊要见她,就跟着他折回殿中,去了外殿东南角处的角房。
进门一抬眼,她果然就看见了容承渊。引她前来的那年轻宦官已在角门外止了步,在她进门后就阖上了门。卫湘望着容承渊,再也忍不住,脱口而出:“掌印,清妃这一家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容承渊撇了撇嘴,向茶榻那边做了个“请”的手势。卫湘满面茫然地与他同去坐下,他叹了口气:“我若说我也不清楚,娘子信吗?”
“……我信。”卫湘想了想,失笑,“这就能解释徐益为何有清妃这个外甥女,却偏要来求掌印了。”
容承渊思量着说:“也能解释陛下为何会想着让徐益去了——看来陛下实是不愿的,只是清妃与他提过,他便不得不做些考虑。”
卫湘自顾想着心事,对他的话左耳进右耳出,是以容承渊说完并未听她有所回应,半晌却忽听她道:“也不对。”
“什么?”
卫湘拧眉:“徐益既不想去,来求掌印时就该把清妃这一出与掌印说明白,这样咱们详做打算,或许便帮上忙了。可他说得不清不楚,把咱们都蒙在鼓里,到最后吃亏的是他自己,这算怎么回事?”
容承渊笑了声,缓缓摇头:“他若告诉我清妃做着别的打算,这事我是压根不会接的。”
——说到底,他会愿意帮徐益的忙,多少也是看清妃的面子。若知晓他们自家人的意见都不合,他才懒得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卫湘哑了哑:“那便是说,徐益在赌?若清妃那边不再多言,我们这厢劝住了陛下,他便赌赢了。”
“多半是这样。”容承渊啧声,“只是不知清妃在想些什么……罢了,倒也不打紧。”他轻笑,语中多有些无奈,“清妃性子惯有些古怪,没人摸得清楚,由着她去吧。”
说着,他睇了卫湘一眼,眼中多有歉意:“只是徐益那玉匣……我们须得还回去,你若喜欢,改日我让人寻块上好的玉料,照那个样式再打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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