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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文学城www.333wxc.com提供的《金殿销香》 190-200(第6/9页)
渊一笑,他想想,缓言道:“也没什么做不周全的,你只管找个信得过的打发出去。若要求个谨慎稳妥,咱们就什么话也不往外递,只看皇后自己有没有那个心思;若想确保成事,那就想法子将这话吹进她耳朵里,她如今视你如眼中钉,想必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卫湘斟酌片刻,拿了主意:“那咱们就只管打发个人,不必递话了。这些时日她不见有什么动作,我倒想知道她究竟是没寻着机会还是也没那么想置我于死地,正可借着这个机会一试。”
“好。”容承渊点了头,“那你选好人告诉我便是,旁的事自然有我。”
旁的事自然有我——这真是一句教人安心的话。类似这般意味的话,卫湘也听皇帝说过,却觉得现下由容承渊说来她更能安心。
她于是鬼使神差地想要再像刚才那样“碰”他一下,可才刚往他侧颊处一移,他眼疾手快,两指已按在她的唇上。
“……”卫湘既意外又好笑地眨了眨眼,只见他双颊又红起来,咬着后牙,连说话都有些磕巴:“好了……咳,你想办的事我自会一一为你办妥,不必这样……”
卫湘眉心倏皱,心头陡生一股无名火,继而强自拨开他的手,薄唇硬落在他侧颊上。
容承渊连一时连如何呼吸都忘了,卫湘悠悠望着他,玩味地笑道:“掌印这副样子,若让徒子徒孙们看到可怎么好?”
容承渊被困在她的目光里,觉自己好像遇到一个道行高深的女妖,对他围追堵截,凭他如何惊慌失措得想躲想逃,她是一点慌乱都没有的,一切都只能任由她摆布。
更要命的是,不论他如何拼命地告诉自己她待他是假的,心里都仍存着侥幸,觉得后续有那么三分……一分的真,这足以让他的最后一点抵挡都被击碎,在她面前溃不成军。
卫湘望着他只在想,以后很该多逗逗他。
——他这样的身份,这样令人望而生畏的狠角色,这模样可太难得了。她若能天天看他这样,再多来几个皇后要她一一扳倒她都觉得有劲儿!
不过,如果他日后慢慢适应了……
卫湘转念一想:他真习惯了与她这般相处,那就更有趣了。
她突然有点明白了楚元煜坐拥后宫的意趣,亦或说得更严谨些,她明白了叶夫多基娅的意趣——因罗刹国与大偃国情不同,没什么“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叶夫多基娅身边的男人严格来讲也不能称之为后宫,因此不乏像容承渊这样手握实权的人。
和这样的人打点不同寻常的“交道”,本身就是一种趣事。
第197章 提点 不出两日,果然拎出一个胆大的宦……
容承渊离开后, 卫湘唤琼芳进来商议一番,最后将那差事交待给了廉纤。
廉纤是她受封之初就跟在身边的“老人”,也是容承渊亲自挑的, 行事原就沉稳, 闻言毫无惊异之色, 平静地磕了头:“若能助娘娘一臂之力, 奴婢死不足惜!”
卫湘一哂, 亲自扶起了她:“我知你上有父母与祖父母、下有年幼的弟妹,若是会要命的差事就不让你去了。你且放宽心, 咱们守株待兔,先瞧瞧这兔子来不来再说。若是不来, 日后随意寻个由头再调你回来;若是来了,咱们也先保全自己, 再说别的。”
廉纤连连点头:“奴婢明白了, 谨听娘娘差遣。”
卫湘衔笑睇了眼琼芳,琼芳便将预先放在茶榻上一只托盘捧了起来。托盘里盛着几枚银锭,琼芳低眉笑说:“依你的身份, 娘娘很该多赏些遣散的银子,以便全了这几年的主仆之情。但如今皇后娘娘厉行节俭,吃穿用度都要减半, 咱这里打发走的宫人也多,依先前的例不知要花多少钱,只得一减再减了。”
廉纤何其机灵,目光一转,即酸溜溜地道:“奴婢若日后知晓姑姑这话尽是假的,唯奴婢是真被打发走了又克扣了银两,不知要如何记恨娘娘。”
琼芳轻笑:“宫里要恨的事多了, 你若只将这恨藏在心里,莫被旁人轻易利用了去,咱们也不管你。”
廉纤屏笑,复又朝卫湘深深一福:“那奴婢就告退了。”
卫湘点点头,嘱咐琼芳喊上傅成、积霖,一起去送她,必要亲自将她送至尚宫局才好。
琼芳领命去了,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才回来,卫湘抬眼看了看她,她束手禀道:“廉纤走到半路就哭了,一直哭到了尚宫局。行宫这边的尚宫局本就比不得宫中与咱们相熟,规矩也松散些,引得不少人探头张望,指指点点的也不再少数。”
卫湘安了心,复又低头继续读书:“那你们必然好生宽慰她了?”
“自然,能说的道理都说了。”琼芳笑言,“只是那丫头怨气颇重,一时火气上头,对娘娘不敬的话也说了一句,才要说第二句,硬被积霖捂了嘴,这才静下来。”
“好得很。”卫湘甚是满意,此事便按下不再提。
往后的大半个月,宫里甚是安稳,皇后此举似乎不仅俭省了银子,更立住了威,无论嫔妃还是宫人在中宫威严的震慑下都不敢造次,连见面时的唇枪舌剑都少了。
可卫湘却知道,在这平静之下,暗潮却更汹涌了。
宫人们叫苦不迭,有一日不知怎的闹得大了,竟有两个宦官与管事大打出手。
这事出在宫中永巷里,本与行宫相距甚远,不应惊扰正在行宫避暑的主子们。但为此吃苦的人那么多,自然有人想方设法将这事吹到了行宫来。
皇后即刻颁布懿旨,说三人坏了宫规,一应杖毙。雷厉风行之下,暗潮终于也被压制住了。
卫湘听闻这道旨意后足有半个时辰没心思读书,盘坐在茶榻上反复思索这事。琼芳先后进来换了三次茶,见她一直是那副出神的样子,不免关切道:“娘娘可有心事?”
卫湘略回了两分神,舒气一笑:“我在想皇后这般雷霆手腕,究竟是没听说打架的缘故,还是在装聋作哑?”
她顿了一顿,斟酌道:“若是有人故意说一半遮一半地坑她,也没什么奇怪的,能办成这事的人不止一个两个。只是皇后自己也不知去打听细由,未免太傻了。”
琼芳道:“皇后避世多年,本就对这些事并不在行。如今又失了思蓉这个得力的,不免更加耳聋眼瞎。”
卫湘点了点头,琼芳又言:“但若说她是装聋作哑,倒也说得过去。”她慨然长叹,连连摇头,“此事打从一开始就是昏招。奴婢瞧得出……皇后的心意原是好的,只裁减各宫的宫人和吃穿用度而不动别处,又将各宫裁减的数额依位份划为两等,这是有意收敛奢靡之风,又不想让下头的宫人太苦。”
“可这世间的道理哪有那么简单?她偏生忘了,下头最苦的宫人也是最见不到主子们的。上头的得了旨意又不愿吃亏,不免要想法子给自己捞些油水,层层盘剥之下,吃亏的还是那些最见不着光的地方。”
“是啊。”卫湘笑了笑,“如今永巷里头大打出手,她或许是知道缘故的,但总不能收回自己颁下的旨意,也就只能装聋作哑地一味弹压了。”
卫湘的心绪有些复杂。她自乐得看皇后一错再错,但她出身永巷,那十几年的苦楚她这辈子都会记得,如今也难免怜悯那些宫人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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