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萤: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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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不明,此时唯有御史台敢在没有实凭的情况下站队发声。

    谢妙洙说:“我要你弹劾王兆深通敌叛国,康化雨贪赃枉法,为我兄长谢玄览上书陈冤。”

    “陈冤?”卫霁立在马上冷笑:“我怎知谢三是不是真的冤,何况比他冤的人多了去,你们谢氏手眼通天,是最没有资格喊冤的。”

    谢妙洙脸色微变:“你若不答应,我会到刑部去举发你!”

    卫霁说:“我不仅不会帮谢三陈冤,我还要上折子参他通敌叛国,参谢氏怙恶养奸,咱们各告各的,各凭本事,看是你先告倒我,还是我先参倒谢氏。”

    如今他背后有淳安公主,卫霁相信,只要他能忠心为公主谋事,区区一张假度牒,公主自有办法帮他化解,眼下真正该担心处境的是谢氏。

    说罢他勒马往前走,连一个眼风也不愿再施舍给谢妙洙,离开了清风衢。

    卫霁回家后就开始起草弹劾谢玄览和谢相的折子。

    他文章犀利,如针砭肌骨,更有满腔愤恨,一时下笔如神,书僮在旁侍墨,零星瞧见几句,也暗暗咋舌心惊。

    不料刚起完草稿,却碰上姜从萤前来拜访。

    卫霁故意要她瞧见,从萤在纸上扫过了两眼,欲言又止。

    她知道卫霁不是杜如磐,没有那么好动摇。

    “姜娘子也是来为谢氏做说客的吗?”卫霁对她的态度倒十分客气:“如今是倒谢的好时机,朝堂内外许多人都蠢蠢欲动,非止卫某可改变大势,卫某反要劝姜娘子尽早脱身,既然投靠了太仪,就不要再与谢氏有瓜葛,免得公主生疑。”

    从萤问他:“你是为了公主要倒谢,还是为了泄自己的私怨?”

    卫霁:“有何区别?”

    从萤:“若是为公主,那我不赞同你这样做,公主眼下的重心是为自己培养势力和民望,而不是激化与世家的矛盾,否则其他世家以谢氏为前鉴,对公主敌意更甚。在世家仍然纵横的眼下,这对公主来说,不是好事。”

    又说:“若为泄私愤,我知谢六娘曾侮辱卫郎君,卫郎君对此有恨,但也请卫郎君看在我的情分上,恩怨相抵这一回,我代我夫君恳求卫郎君,不要枉顾是非,下此毒手。”

    卫霁闻言震惊:“你夫君,谁,谢三么?”

    “是。”

    他好一阵没说话,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道:“姜娘子,你可真是糊涂,从前便不说了,如今他落魄流放,只剩一身纨绔气,还有哪里值得你这样为他!”

    从萤态度温和却坚固:“是我情愿,让卫郎君见笑了。”

    岂止是见笑,他简直……简直……

    一株隐隐破土的幼苗尚未得到滋润就被狠狠碾碎,尤其争不过的那人是谢三,这让心高气傲的卫霁更觉挫败。

    他语气里有酸妒之意:“姜娘子说我弹劾他是枉顾是非,我看姜娘子也未必客观,你怎能确保与西鞑通敌之人不是他?”

    从萤从袖中取出一本册子递给卫霁:“请卫郎君看看这个。”

    这是出自英王府的一本私账拓本,主要记录了英王府与王氏、西州地方官的诸项往来,康化雨赫然在首:“某年某月,康知州赠和田玉雕鹤两座,白银三万两,黄金二万两;某年某月,康知州赠西域汗血马两匹,王兆深赠黄金宝石鞍鞯……”

    单这一本账册,康化雨就送了将近二十万两。

    从萤说:“西州民力困乏,康化雨又有轻徭薄赋之名,他不加税,钱从哪里来?自然是和王兆深一起吃空饷,捏造与西鞑的战事,骗取朝廷的粮饷。”

    一句话关涉王氏、英王、康知州三方,卫霁捏着账本沉默不言。

    “王十六郎曾送过一名爱妾给淮郡王,为此谢六娘曾与淮郡王闹过,此事不难打听,那位爱妾雨卿姑娘,是康化雨从西州赎买的。”

    从萤顿了顿,对卫霁说:“我并非要逼迫卫郎君力挑三家,只是请卫郎君知晓,此事大有内情,谢三公子卷入其中,非王兆深所言‘通敌叛国’之人。若卫郎君铁面无私,更不该贸然上折子参劾谢三公子。”

    为公主尽忠,为私情泄恨,为真相探明,这三条借口都被她堵住了。

    卫霁苦笑道:“姜娘子好口才,不愧是公主万里挑一求来的掌仪。”

    从萤颔首敛衽:“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江郎才尽了,何去何从,还请卫郎君仔细斟酌。”

    她起身告辞,卫霁送她到门口,见她孤零零撑着伞,薄雨如雾洇湿她的衣角和眉眼,忽然有几分不忍,喊住了她。

    “姜娘子……可否将那私账拓本留给我?”

    从萤面露几分感激之色,取出账本递给他:“多谢卫郎君!”

    卫霁:“我也不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唉,你也好自为之吧。”

    话虽这么说,欠她的人情也算还了,且依姜娘子的淳诚,反会在心里承他的情。

    送走了姜从萤,卫霁本想将起好的劾章草稿烧毁,自己从头读一遍,既得意又可惜。

    忽然,他想起了谢妙洙,冷笑一声,心里有了另一重主意,提笔在草稿结尾添上一句话,墨干后折好,让书僮想办法去送给谢妙洙。

    “要避着人给她,且记。”

    这一场秋末的雨虽不滂沱,从早到晚绵绵阴冷,也叫人兴致不高。

    卫霁心里却暗暗期待着什么,果然,午后时分,一身嚣艳红衣的谢妙洙冷着脸闯进来,手握那份草稿底本,气得浑身发抖:“卫霁!你敢诬陷我兄长!这折子递上去,你就不怕旁人说你尖刻吗?既然写了,为什么又在最后说尚有回旋余地,叫我不要声张?”

    卫霁慢悠悠含笑说:“自然是如谢娘子之前所言,有笔交易要同你做。”

    谢妙洙狐疑:“你在打什么主意?”

    卫霁说:“你来给我做一个月的粗实家婢,这折子我就按下不发,否则,谢三就别想洗脱通敌叛国的污名。”

    谢妙洙怀疑自己听岔了:“你说什么,叫我给你做婢女?”

    “不错。”

    “异想天开!”

    谢妙洙挥起鞭子想抽他,鞭稍被卫霁抓住,他的神色阴冷讥诮,对谢妙洙道:“待我出了这一口恶气,我就放过谢三,放过谢家,否则我不仅要参谢三,还要参谢相,他贪赃枉法、纵容舞弊、联结党羽,我要联结同僚一起上书……等谢氏败落了,你充入奴籍,我再买回来折磨也不晚。”

    谢妙洙气得浑身发抖,怒斥了许多声卑鄙无耻,甩身走了。

    谢相这几日基本不在府中,往常都是旁人络绎来拜会他,如今却是他频繁在外交游。

    难得谢妙洙归家时,看见谢相马车在家中,她一路寻到主院,走到廊下时正听见谢相与谢夫人在里头说话。

    听见谢相说:“如今最棘手的是御史台,新提拔的几个御史都是不要命的,卫霁、贺正书、杜如磐……已经参倒了我好几个门生,仍不肯收手。御史虽不掌兵掌权,只怕他们掀起这阵风,引得墙倒众人推啊……”

    然后是谢相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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