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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文学城www.333wxc.com提供的《御前姝色》 17、第 17 章(第1/2页)
    尚盈盈陡然一惊,心中暗道:糟了!
    那方御帕早已交给杏书,随意混去了帕子堆里。此刻皇帝当面朝她索要,她如何能拿得出来?
    打量着尚盈盈神色有异,晏绪礼眼眸黑沉,语气危险地发问:
    “你扔了?”
    一听这话,尚盈盈赶忙否认:“主子爷明鉴,奴婢断断不敢。”
    明黄御用之物,在宫中何其显眼,她岂敢胡乱处置?只是御帕日日都会补上新的,脏污后便会立刻更换,通常不会再用第二次。
    没成想过去这么久,皇帝竟能记得清楚,还要亲自同她要回去。
    顶着皇帝天威凛然的垂视,尚盈盈眼神躲闪,下意识瞥向仍在殿中的来寿等人。踌躇中又显出几分难为情,不愿立时张口,盼着能独自同皇帝交代。
    晏绪礼分明瞧得清楚,此刻却恍若未觉似的,自顾自地从来寿那儿接过燕居袍子,随意披在身上。
    敏锐察觉到皇帝在晾着她,尚盈盈心慌缭乱,懵然如堕五里雾中。她才侍奉到一半,主子爷忽然不理人了,这可如何是好?
    不知忆起哪个乌七八糟的哄人法子,尚盈盈死马当成活马医,挪着小步近前。
    见皇帝燕居袍系带仍散着,尚盈盈便颤巍巍地伸指牵起,飞快翻绕几下,大胆又娴熟地为皇帝结了个扣子。
    而晏绪礼站在原处,只展臂任她施为,竟没有半声呵止。对这种温柔迂回的赔罪,好似十分受用。
    原来用不着金铁相碰,只须软绸子缠上尚方剑,火星子便都湮灭在了红尘香土里,无声无息。
    见尚盈盈肯扮出服帖样子,晏绪礼意味不明地哼笑,终究是遂了她心意,抬手挥退众人。
    末后,晏绪礼又呢喃自语:
    “忒惯着你了。”
    待到宫人皆鱼贯而出,一股难言的微妙感,忽自殿中升腾起来。尚盈盈呼吸渐促,心在腔子里扑腾个不停。
    既被堵在绣屏前无路可逃,尚盈盈只得垂下脑袋,软声解释了一番那帕子的去处。
    她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几乎细不可闻,端的是心虚。
    晏绪礼耐心听罢,立马扬起剑眉:
    “用过一回的帕子,又冒充簇新的呈上来。先不说旁人,只你这存心糊弄朕的,该当何罪?”
    尚盈盈闻言,竟顾不得畏惧罪责,反倒先松了一口气。
    杏书之前还说万岁爷与她如何如何,如今看来,分明是胡说八道。
    万岁爷如若真对她另眼相待,又怎么会为了条帕子,这般……这般……小发雷霆?
    尚盈盈在心里搜刮着词儿,却怎么也找不出一个十分合适的。
    哪知她这厢还在暗自庆幸,晏绪礼却又淡淡发话:
    “你得给朕绣条新的。”
    尚盈盈怔在原地,仿佛一盆冰水兜头泼下来,遽然浇透她心肺。
    ——命她绣帕子又算什么?
    尚盈盈倒还宁愿挨罚呢,皇帝愈是这般轻描淡写的纵容态度,她心里便愈禁不住要犯嘀咕。
    见皇帝拂袖转身,尚盈盈忙迈腿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走进内殿。
    “启禀万岁爷,奴婢的女红着实一般。绣出来的帕子经不得细看,呈来恐怕会污了您尊眼。”
    尚盈盈这话倒也不全是推脱,而是在专管针线的宫女面前,她的女红确实算不上顶好,也绣不出什么精致奇巧的花样儿。
    晏绪礼阔步行至软榻边,掀袍落座,目光瞥去尚盈盈身上。
    只见尚盈盈总算换下了老样子,今日穿的这件新宫裙,正是用孔雀绿云缎裁成。
    随着月令更移,尚盈盈袖口边上的花纹,也换作了八月令主桂花。金蕊只如米粒大小,却仍以细密珠丝,一针一线地描绣出来。
    晏绪礼伸指将那截儿衣袖捻来,拆穿她道:
    “这不是绣得挺好?”
    尚盈盈这几日来了月信,本就有些腰酸腿软。
    倏然被皇帝拉扯,尚盈盈竟没站稳,身子趔趄着往前扑去,“咚”地一声跪倒在地。
    这突如其来的一扑,可把两个人都惊着了。
    晏绪礼不禁错愕,垂眸瞧着跪在他腿边的尚盈盈。
    怔忡之余,晏绪礼不自然地搓了搓指腹,心中狐疑道:他方才好像没用力?
    而尚盈盈揉着膝盖跪坐起来,瞧清近在咫尺的龙靴,简直羞窘得要命,恨不能当场厥过去,就此不省人事算了。
    红云蓦地爬上尚盈盈脸颊,她看上去却不如往日那般娇妍,反倒更衬得唇白似病容。
    瞧着尚盈盈这副模样儿,晏绪礼眉头微微皱起,脱口问道:
    “你病了?”
    没等尚盈盈回话,晏绪礼已弯腰俯身,抬掌绕过尚盈盈后背,摸到凸起的琵琶骨。扶住后略一使力,便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掌心的温热瞬间透过薄衣,烙在尚盈盈后心上,骇得她脑中嗡嗡作响。
    手脚僵硬得不知该往哪儿摆,尚盈盈张了张口,自说不出来月信这等羞人的话,只颠三倒四地敷衍:
    “万岁爷恕罪。奴婢无事……只是昨夜在房中歇晚了,起身后便觉着精神不济……”
    见尚盈盈站稳,晏绪礼若无其事地收回手,随口发问:
    “你今夜也不当值?”
    尚盈盈同皇帝拉开距离,心中乱作一团,几乎是凭着本能在回答:“回万岁爷的话,今晚是轮到墨歆姑娘守夜。”
    既是轮换着守夜,可自打来了乾明宫,他就没见过尚盈盈进殿伺候。
    但瞧她今日确实不舒服,又魂不守舍似的,晏绪礼没法儿再说什么,只得暗自忍耐下来。
    “那你下去吧,明日仍不舒坦,便同来寿告假。”晏绪礼摆了摆手。
    “是,奴婢告退。”
    尚盈盈见状,赶忙应声跪安,倒退着行至门槛前,灰不溜丢地遁走了。
    -
    天开景运殿前,来寿刚听罢一出“张生欲收莺莺帕”的好戏,笑不唧儿的往回溜达。
    “还得是咱玉芙姑姑争气,”见干爹高兴,刘喜也跟着眉飞色舞,“您瞧瞧,今儿个是手帕子,明儿个就得是汗衫子,再往后……嘿哟!岂不是要功德圆满?”
    这话可算说到了来寿心坎上,只见他眯起眼睛,还摇头晃脑地直哼艳曲儿:
    “只瞧她掀罗帐、解香扣,玉腕轻抬银灯挑,半推半就假意儿闹……”
    金保惦记着把墨歆推上去,好仗势跟他这大总管平起平坐,那就走着瞧呗。看看谁捧出来的姑娘,能先在万岁爷跟前一步登天!
    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来寿刚拐过墙角,不成想跟金保走个对头碰儿。
    金保来送墨歆进殿守夜,也正跟她絮絮念叨什么。瞧见来寿和刘喜,这才住了嘴巴。
    刘喜挑眼睨着金保,忽然从袖里甩出个手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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