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窥春山(双重生):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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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国公府的院子。

    这就是徐闻听在梦中看见的,变成一池垃圾的带湖院子。

    他头皮一紧。

    虽然在梦中他并未看见孟茴到底如何,但只是零星几句“死了”、“牌位”、“祠堂”,就足够让他心惊。

    徐闻听主观地觉得这个院子晦气,这几日他完全避着这方院子走,走得远远的,现在更想带着孟茴走得远,就好像在这呼吸一下,都会让孟茴早一步走进那梦里恐怖的结局一样。

    他立刻一拽孟茴的手臂,表情尴尬:“换个地方?”

    孟茴皱眉:“不。”

    孟茴皱眉的样子也漂亮得紧。

    徐闻听想。

    鬼使神差的,徐闻听问:“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我还活着,你想让我做什么?”

    一般情况下,正常人听见别人做自己死了的预设,都必然地会生气。

    但孟茴没有,她道:“我希望你好好活着。”

    徐闻听睁大眼,这好似话本里浪漫的祝福。

    然后孟茴道:“这样我们就不会过了奈何桥再见。”

    四下怔然。

    徐闻听半晌哑笑一声:“你怎么就突然这么讨厌我了呢,孟茴。”

    孟茴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两人又是一顿寂静,孟茴忽然道:“叔叔要成婚的事,你知不知道?”

    话题转变突然,徐闻听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他虽烦闷于孟茴和他平静的对话主题总是离不开徐季柏,但他还是瓮声说:“……嗯。”

    如果是前世的孟茴,现在大抵会再追问一句,给徐季柏找一个合情合理的开脱由头。

    但现在的孟茴靠着树干,藕粉色的对襟向后垂落,绸缎被粗糙的树皮挂得抽丝。

    她平静地想了一会,而后点头。

    “挺好的。”

    “到时候国公府双喜临门会更好。”徐闻听小声道。

    孟茴说:“如果你想娶冥婚的话。”

    徐闻听是半个文盲,花了好一会才听懂孟茴自缢的言下之意,他烦躁地逼近孟茴:“你他妈瞎说什么!”

    孟茴靠在树上,欺近的徐闻听就好像又回到了前世隆冬时节,徐闻听坦白他对孟祈心意的那夜。

    她再次下意识地闭上眼,毕竟她这么糟践了徐闻听的心意,恐怕对于他这个不可一世的性格来说,比前世的逼问还要眼中。

    可意料之中的拳头没有落下。

    徐闻听甚至没有举起手。

    等孟茴慢慢睁开眼时,就看见徐闻听落寞低垂的脸。

    他喃喃道:“你他妈在想什么……孟茴,我怎么可能舍得打你。”

    孟茴哑口无言。

    “你真狠心。”徐闻听流光溢彩的眼睛都黯淡了不止不分。

    他垂头丧气地转过身,“我走了,明天见,你就当我今日什么都没说。”

    孟茴看着徐闻听的背影慢慢走远。

    她在原地沉默了好一会,才准备离开去找孟祈回家,可一转眼,却看见一个不知道在这站了多久的身影。

    /

    徐季柏来得很早,从徐闻听拉着孟茴试图离开这院子时就来了。

    他隐有

    猜测,却无证据。

    突然看到徐季柏,孟茴显然尴尬。

    她无言一会,便想离开。

    可国公府实在铁公鸡,这么大的院子只有一条离开的路,被徐季柏挡住了。

    一时只能僵持。

    “你在生气,孟茴。”徐季柏开了口。

    孟茴不想说话,她缄默地垂眸,视线聚焦在地上一块小小的鹅卵石。

    “为什么生气。”徐季柏又靠近一步。

    “我没有生气。”孟茴说,“晚辈不会和长辈生气。”

    两人对视。

    徐季柏的瞳仁好黑,静得像一片一望无际毫无波澜的湖。

    徐季柏这双眼睛看过很多人,市井小民、权倾朝野的高官、了无情意的父母,和罪臣冤臣,凉得出奇。

    “错了。”他道,“晚辈可以被允许生气。”

    孟茴无端生出一线恼意,她快步上前,对着徐季柏的胸口重重一搡:“徐季柏!你真把你当我叔叔了是么!哪有叔叔像你这样的!”

    孟茴重重喘息两下,迎来了今夜第一次的失态。

    她随即静下情绪,用力呼吸一口气道:“哪有叔叔会和侄女露水情缘,一面商议成婚的。”

    徐季柏眉头微微拧起,有一分的错愕,随即他目不转睛盯着孟茴道:

    “虽然这句话,我本打算留着最后再说,但是孟茴,既然是你先提起了,那作为长辈和你的追求者,我理应先告知你,对于亲事,我和你同时知道,并在此之前,我明确向所有人表述了我拒绝成婚。”

    他上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随着他这一步显得密不可分。

    近得离奇。

    孟茴要退,后腰却被一只手紧紧锁住,随即脖颈处被顶起,温热的唇印上,张了张,却顿住,不曾咬下或者吻下亲出痕迹。

    即便如此也让孟茴浑身一怔:“你疯了?”

    徐季柏沉笑一声:“很早就是。”

    他压着孟茴,身位调转,孟茴只觉眼前视线变换,随即极被铺天盖地的布料遮住,鼻口顷刻都被堵住。

    她背脊贴着粗粝的树皮。

    她被徐季柏按在树上强抱了。

    “这话说来也许显得刻意,但是孟茴。”徐季柏的手在孟茴后脑上慢慢摩挲几下。

    “我知道上次在宫极殿,你大概是听说了我幼时的一点事,心有怜悯,才去找的我,但今日你当我趁人之危也罢——你知道为何国公府中周老夫人以下,五个小辈,只有我不在国公府长大么?”

    孟茴鼻尖都是徐季柏的味道,被咬的脖颈还在抽痛。

    她奇怪得没有挣扎。

    “……不知道。”她闷闷回答。

    这个问题她也想过很多次,可是没有人给她一个确切的答案。

    徐季柏留恋地嗅了一下孟茴的味道,隋然道:

    “母亲出生琅琊周氏,心气高,挑挑拣拣嫁了以家风闻名的国公府。”他轻疏道,“没想到嫁来之后,发现国公府不过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空壳。”

    孟茴轻轻睁大眼:“为什么?”

    “父亲年轻时有一红颜知己,是借住在府中的表妹,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徐季柏道,“母亲气盛,那表妹柔弱,父亲并不喜母亲的性子,便次次偏私于表妹。”

    “次年母亲怀孕,生下大哥,父亲和母亲的关系才缓和,并将表妹送离国公府。”

    孟茴慢吞吞听懂了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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