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今天又摆烂了吗: 291、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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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随便你来,”柳泽槐笑道,“我家的钱你用三大兜子麻袋都装不完。只要你有本事就来抢,能全抢完我一声不吭,从此柳府跟你姓。”

    顿了顿,他又说:“真想好了?”

    柳轻绮没说话,只是将玉牌规规矩矩地放在怀中,抬头冲他笑了笑。随后说:

    “多谢。走了。”

    柳轻绮不欲在这儿多留,他还有别的事要做,柳泽槐心里清楚,也就没挽留。来时他端坐在府中,去时也没折腾得大张旗鼓,只将二人送到门口便作罢。但真正要分别时,他虽然看着眼前,眼眉却明显往下垂了一垂,看上去有点忧愁。身旁云山迢迢,往后望,便是千重烟水万重山,他自知在当今世道下,再见面究竟是何时、又可能是在什么地方,有意隐藏,波纹却依旧从眉梢眼角溢了出来。

    “……”

    但他却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垂下眼帘,拱一拱手。

    “保重吧。”

    “你们天山剑派虽离中原较远,但却离着蛮荒之地更近,务必多加小心,”柳轻绮深深看他一眼,“若是需要,直接传书便是,哪怕相隔天涯海角,我也必来相助。”

    两人在柳府前便算就此别过。柳轻绮怎么来的,就是怎么走的,一点儿土特产没带,拎着叶云盏独身下了山。唯独带走的就是那块玉牌。但是两人却并没有如他所说的那样,直接回了振鹭山。事实上,只能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白华门自是知晓他肯定不可能就那么老老实实只去天山剑派,但在自己家里倒还有些理由跟踪,可在别人家里,魏涯山一人就派八双眼睛看着,自然不可轻举妄动,只好装聋作哑。由是知道他必然会在民间转一圈也全无办法——一月内,只有七天是待在天山剑派的,剩下的时间基本上被耗费在渝城、仁城与覃城。云婳婉与琼霜自民间而来,都曾经描述过现今各城之间的暗潮涌动,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总得自己亲眼见见才是。

    而重点在渝城。上次到花岭镇时,他尚不知燕应叹没死,见到桃花也只以为是魔教做的手脚,直至入幻时才略有不安,但因实在深信燕应叹一定不可能还活着,生怕吓着方濯,便抑着自己往那方面去想。现今知晓了,可一切为时已晚,花岭镇已彻底消失,唯留满岭繁花风中摇曳,以证实旁人口中异事确然存在。

    故地重游,见此地以因当夜诡异大风而变得荒芜残破、无人往来,唯一与之有关的故事便是曾经的繁华与现今那些真的假的精怪故事,一本一枚铜板,任谁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他对这儿是不好奇了,可叶云盏自打花岭镇事发后还是头一回来,巴不得头都埋进地里去。他这人颇为固执,听闻此处便是燕应叹曾经的闭关之处,他就非得找到一点儿魔息、或是人曾居住的痕迹才行,只可惜忙了半天,也不过几点微弱魔息附着于其上,其余的早便被风吹去,从此散于世间了。

    而柳轻绮便站在不远处等他。风卷起衣袖,轻飘飘地拍打着花叶,整个人看着像是一片落入荒野的月亮。他神色沉静,立于万花丛中,随着风仰起头,凝视着逐风岭上那一只巨大的崖壁上的眼睛。而眼神认真悠远,像是想到了什么。

    至于晚上,到了客栈中,他便撸起袖子坐在窗边,就着灯干他的活。他本来想违抗魏涯山的国策、开两间屋子叫两人都奢侈一把,结果叶云盏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明白了挣钱不易,心疼起了他大师兄那点儿肉,非得跟他睡一间。

    但这小子烦人得很,一会儿笑嘻嘻地说他是“有妇之夫”应该避嫌,一会儿又说哪又咋地了他哥还是他哥。嘟囔到最后柳轻绮都烦了,要一脚把他踹出去再花一份钱,叶云盏才赶忙住嘴,表示自己绝不打扰,结果就在旁边趴着看笑话书没一炷香,就又坐不住了。

    “师兄。”

    他支起上半身。柳轻绮头也不回:“你三岁小孩啊这么能闹腾。再说话就滚到别的屋子里去睡。”

    “哪啊,师兄,我好奇啊,”叶云盏挠挠鼻子,“不是,你真要给他打个玉戒?可他全然没有准备,会不会被吓死啊。”

    “……瞎说,哪那么脆弱,”柳轻绮虽是这般说着,眉眼却不由温柔,唇角也溢起了一丝笑纹,“不打玉戒打什么?玉佩倒是也行,但块头还是有点大,不能保证他日日都能带在身上。”他摸到旁边的锉刀,手指在上面摩挲了一下,想到了什么,连声音都随着轻了些许,“若是还有剩余,再做个玉佩也未尝不可。总之,总有一样东西他要日日带着。看着还是玉戒最合适。”

    放在面前的正是那块从柳泽槐手中拿回的天山剑派的玉牌。或者说,这是柳一枕留存于世的最后一块“俗物”,其他的要么被他砸了,要么随着黄土一同葬入墓园,永不见天日。他自己自是知道,这是希望过去便当过去、不要再折磨他的未来,但早些年午夜梦回时还是会骤然惊醒,一睁眼看到窗外月亮,就会突然后悔自己为什么连一点痕迹也不曾留下。

    只有观微剑,时时刻刻伴在他身边,但其上已经混杂了他的灵息,久而久之,连柳一枕的一点气息也察觉不到。眼看着世间似乎已再没有什么东西能证实过他的存在了,幸而当日,柳泽槐劈手夺了这块他在极度的躁动下正欲摔个粉碎的玉牌,并表明要将它带回自己家中保管,而他当时的原话是,以防再有一日他突然发疯,却发现手边连一点儿最后的念想都没有。

    这么多年来,他为了挣脱那几乎无法与之匹敌的疯狂,尽可能地遗忘一切有关他存留于世的东西,自然也从来没有提到过这块玉牌。当然也没想到,竟然还真让柳泽槐说准了,他倒终有一日当真急需。而那时,他心中尚有预想,在想柳泽槐若是弄丢了这块玉牌,他该用什么代替。而在这时才突然发现,面对着那个曾经最割舍不去的回忆中的人的最后一样东西,明明知道自己定要毁坏它,而在他的心中,对于该玉牌的不忍和眷恋,竟然完全比不过某种希望破灭的担忧。

    这一切对他来说算是一种较为新奇的感受。但如果未来便是要这样走、或者说,如果必须还要有未来,那么在那万千条路中选一条还有点希望的,似乎也是人之常情。

    柳轻绮的手还放在玉牌上,稍稍用了些灵息,将那“客卿”二字一点点磨掉。他做得专心,但思绪却难免飘飞,想到昨日、今日。玉石碎屑方在一侧,夜风顺着窗棂一寸寸吹进,不久便泯灭在空气中。

    他端坐在这安静的月色里,窗外是一层又一层无边云山。楼下湖上有人乘夜泛舟,桨声微微,拨开一圈涟漪,映照着月亮笑而非笑,一段段凝在眼角,停在心头。

    柳轻绮用一只手固定着玉牌,另一只手到旁边去摸工具,脑中还在规划这么一块薄薄的牌子到底应该怎么切割时,指尖轻轻一扫,正巧将那“客卿”二字抹了个干净。玉牌上登时缺了一块,影影绰绰像是湖水的影子,倏地涨了潮,将那胡思乱想的一切都拢到一处。柳轻绮端坐于此,背脊挺得笔直,却就在这一瞬突然感觉月亮放了电,浑身上下突有一刹那的酥麻,登时头昏脑涨,掌心开始冒汗。

    惊慌几乎是同时便席卷了全身,而也在这时,他突然意识到——不,这种几乎时时刻刻都冲刷他的心脏、像河水一样随着血液流遍全身的忧愁,已经从那不见未来的人身上剔除,完完全全地倾注到了另一个人身上。他的回忆、他的思索与甘愿牺牲的所有落点,已经彻底发生了转变,且再也没了转圜余地。这一切,甚至是他从未发觉、从未察觉、而自然也无从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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