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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文学城www.333wxc.com提供的《师尊今天又摆烂了吗》 317、明日(第2/4页)
师妹的年龄差距也不容小觑。这其中排行第二的便是楼澜,十余岁上山,与魏涯山也相处了十年有余。对于他此行目的也是心知肚明,非但不紧张,反倒笑意盈盈的:
“总在骁澜殿相聚,怕扰了掌门师兄清净。不妨去我哪里,上次云盏送我的酒还没喝完呢。”
魏涯山笑着摆摆手:“我要什么清净?这么多年就没求过清净,突然如此岂不装腔作势。”他叹口气道,“也不是舍得那点酒,只不过今夜尽量还是不要饮酒好。只怕伤身又伤心。”
这场“薄宴”是真的很薄,更像是魏涯山一时冲动临时筹备的。柳轻绮嘴上不说,心下焦虑,总想嚼点东西,于是把魏涯山放在后厨的所有糕点都翻出来吃了。魏涯山也不说别的,只字不提明天,说着说着反倒将话题转到了曾经。此时少个叶云盏,周遭难免觉得有些冷清,话题便总落到他身上。在座的几个都算是看着叶云盏长大的,看他从一个还没到腰的娃娃长成如今这副模样,说着说着就要笑。魏涯山最有感触,他比叶云盏大了十岁还多,此前经常有人打趣他说,若再多添上几岁,放民间他就能当叶云盏的爹。自小捧着抱着长大,捧出如今这么个性子。楼澜笑着笑着便摇摇头,叹口气,说,那又能怎的?这孩子打小命苦,别人不待见他,咱们还能不待见他?魏涯山说,现在好了,更多人不待见他了。我那时候就说不能总惯着他,这小子惯会蹬鼻子上脸的。楼澜就又笑了,说你说的是以前你抱他结果被他一脚踩上脸的事?
柳轻绮嘴里塞着两块糕点,听了差点喷出来,一个劲儿咳嗽。他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话题又转到他身上。不过出了声便无法再逃脱,祁新雪坐在一旁,本安安静静喝着茶,听到他咳嗽便转过头来,看他没事便又将头扭过去,只却突然开口说:
“咱们门派养孩子就是惯着。那边一个,这边一个。”
柳轻绮急了:“师姐——”
“先咽下去再说,”魏涯山道,“怎么,说他不说你?你俩都一个德行,新雪没说错。要还能再重来,我绝对不会这么干。天天搂着抱着跟个宝似的,结果一会说话就给人添堵。”
柳轻绮不敢吭声,虽然有点不服气,但还是缩缩脖子权当全盘接受。只可惜话匣子一开就再关不上,叶云盏不在本地不好欺负,三个人的目光便齐齐移向他。柳轻绮用袖子遮住半张脸,痛苦万分地听着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的自己的年少旧事,从小时候尿了几回床到年少时跟个叶云盏莫名其妙扑入澡堂掌门怀中的风流韵事又被拉出来溜了个遍。饶是他脸皮再厚,也经不住这么折腾,求饶不成只得下手段,以图祸水东引,把话都转移到他那好徒弟方濯身上去。只可惜魏涯山一点儿也不上当,他早看穿了他的把戏,像是完完全全只为折腾他一样,目标坚定不移,分毫不被其他因素所动摇:
“说什么阿濯?人家阿濯可比你乖多了,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也不赌气不犟嘴。你呢?让你干什么你不干什么,不让你干什么你偏干什么。我看啊,以后就得给阿濯绑你旁边,就让他治你。你不是好气人吗?我倒看看在阿濯面前你还气不气得起来。”
柳轻绮不说话,当没听见。他向来有点傲气,拿别人损他他定不接茬,哪怕是方濯也不行。魏涯山和楼澜又说了两三句他小时候的事,柳轻绮听着听着有点不好意思了,从未有如此思念叶云盏过。他实在不好意思,推了两下没推掉,只好埋头瞎吃当鸵鸟,再听一会儿就平静了,好像习惯了似的。这时候却突然听到楼澜说:
“不过我倒是觉得,像咱们山上这种境况,普天之下也头一份。不少的在门派内也勾心斗角,同门之间还要残杀。当时我上得山来,实在是没选错。”他说着话,突然摸了柳轻绮的头一把,说道,“这么多年了,全都长大成人,可我看师弟却依旧好似十几年前,这般可爱。”
柳轻绮被呛着了,咳嗽数声。心头却像煨了一团火,热得他一颤。再抬头时,方见祁新雪唇边也噙着笑意,冰雪一化便会让人觉着温暖。他没来由地又想起柳一枕。他最近总想起他,而且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想起他那张总紧绷着冰雪似的的脸,可笑一笑时也好似要融化。他低下头,不说话。魏涯山道:
“也就咱们这一辈好。再往上数一数,将近有三代关系都很僵。”
楼澜说:“从小长到大的交情就是不一样。说句实话,我同家中弟妹的关系,许都没有同你们好。”
说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释然。楼澜是大户人家出身,从小锦衣玉食,谁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练就了一手好琴音,又是怎么非得离开家乡来到振鹭山。但他做事有自己的原则,说话有自己的水平,旁人也管不着。此前家中因怕被牵连而拒绝了他的帮助,楼澜也不过消极几日,便又重新打起精神。
“让他们去天山剑派,挺好。若是放在甘棠村我反而还要常忧心。”他笑笑说,“现在此等担忧就留给我的表弟了。”
林樊是天山剑派的重要培养对象,也跟柳泽槐关系好,他的家人自然不会在那边受到冷遇。楼澜突破了此类思维屏障,便着重准备他的东西。当天晚上也没多说,不多时就走了。只有走之前深深看一眼魏涯山,又笑一笑,说,掌门师兄,我知道你忧心什么。他顿了顿说,不过咱们还有可见面的机会。若想把酒话桑麻,且待明日。
这话是因为魏涯山的一个请求才说出来。说是请求的确合适,因为他太明白明日会发生什么。明日,一个说不出来的词汇,也蕴含着说不出来的种种危机。他提出的请求是,如果明日他在战中殒命,请师弟师妹将他埋在墓园的最低处,不要往高处走,他有点恐高。
这话一出,大家没吃惊,反倒都笑了。楼澜笑得猛吞一口茶水:
“你想得美。多少年多少前辈想要埋葬在低处,都不得愿。越有了功勋的才越往高走。你魏掌门苦撑振鹭山这么多年,我看,怎么着也得占个中不溜的位置。要不等我们哪一天下去了,祖师爷问罪起来可怎么办?”
魏涯山也笑了:“怎么,守着你们这么多年,连这么个小小的愿望都不肯实现?”他又叹道,“其实主要是把阿绮师父的坟给刨了,我心里有点发憷。埋得低点,到时候跑得也快点。”
冷不丁听着师尊的名号,柳轻绮心里跳了一下。不过也奇怪的是,也许是因为有明日正在眼前,他竟然完全没有以前那种堪称病态的焦灼与紧张。“坟”这个字眼在胸口闪了一下,但即刻就消失了,他平静得不能再平静地望着魏涯山,听到他说:
“当然,也离我师尊远点。当年振鹭山之难,是他亲手为我写了掌门令,要我在他仙去后继位掌门。结果这么多年来,振鹭山依旧是不温不火,不到当年他苦心所想达到的目标。我怕他怨我。我不怕别人恨我,就是怕他怨我。怨,不及人命,也没那么严重,但是撑不起。一个人若是怨起了另一个人,你就知道这辈子也过不去了。”
他不是在说自己师尊,谁都知道。一时殿内陷入沉默。柳轻绮吹着茶水,哪怕是它已经变得冰凉。他很想说点什么,但是感觉自己没有立场。在很长一段时间的轻叹声后,祁新雪才轻咳一声,打破了薄冰。
“我是药堂的女儿,一辈子没什么雄心壮志,只想治病救人,”她掀起那双蝴蝶似的睫毛,绕着在场转了一圈,说,“我知道我做不得很多事情,这个门派这么多年,是掌门师兄撑着。”语罢,她微微笑了笑,眼底流淌出一段云似的温柔,“若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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