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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文学城www.333wxc.com提供的《从逃妾到开国女帝》 90-100(第17/20页)
?”她说,“秦家男丁只余你一人,若不尽早开枝散叶,如何为秦家绵延血脉?”
这是十分切实的问题,因古人看重香火传承,若是一个家族全族覆灭,只余一个男丁,那么头等大事必是娶妻生子,将家族血脉延续下去。
十个古人里有九个是这么想,偏偏秦萧是那唯一的一个例外。
“绵延血脉,”他勾起嘴角,那一刻的笑意近乎讥诮,“有这个必要吗?”
崔芜:“……”
这话听着好像不太对劲。
“我曾对阿芜说过,我母亲临终时深以河西秦氏为恨,抓着我的手腕诅咒道:若这世间真有鬼神,她定要向地府阎王告上一状,诅咒河西秦氏血脉断绝,再不能贻害世间女子。”
秦萧轻描淡写地复述出生母临终时的凄厉言辞,端起酒杯饮了口:“我时常在想,倘若母亲泉下有知,大约并不希望看到我娶妻生子,开枝散叶。”
崔芜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一刻,她像是精分成两半,一半深刻共情着姚魏夫人,毕竟在她身陷镇海军节度使府,在她受孙彦囚困折辱,在她被迫于帐中承欢时,也是真心实意地盼望着孙家断子绝孙、满门俱灭。
但秦萧不是孙彦,崔芜对秦氏也没有如孙氏这般的深仇大恨,并不希望看到秦萧惨淡收场。
这时候说什么“令堂只是气话心里未必这么想”,或是“当爹娘的哪有不希望儿女好的”劝慰之词都是白费口舌,崔芜自己就是过来人,做不到将姚魏夫人的入骨仇怨一笔勾销。
最好的做法就是转移话题:“我在江南时倒也过过上巳,只是所谓的‘过节’,其实就是打扮得浓妆艳抹,借着上巳的名头勾搭恩客……哪比得上如今自在快活,能和兄长用饭闲聊。”
她说得轻巧,秦萧却知这背后藏了多少血泪与苦楚,一时连刚涌上的愤懑自嘲都撂到一边。
“有句话,原是我母亲曾说过的,她与阿芜脾性相投,你大约愿意听听看,”秦萧饮了口酒,说道,“人贵自重,若是心如冰雪,便是玉洁冰清,出淤泥亦不染。若是自己先陷了泥淖,那不管旁人看什么、说什么,你都会觉得他们眼光有异。”
“能决定清白与否的,唯有自己,如何选择,亦是全凭心意。阿芜以为如何?”
崔芜原是虚晃一枪,借自家身世引开秦萧注意,却不曾想听到这样一番话。
不由愣住了。
***
按照古人的习俗,上巳节本可过得有滋有味,不管城郊踏青还是流觞曲水,只要有钱有闲,多出格的花样都玩得出来。
但是于乱世人而言,最大的消遣也不过是共用一餐午食,聊一聊平生怅惘,然后在夜色初临之际再次来到马厩,给重病的小红马喂了第二遍汤药。
这一回没了偷听窥伺的耳朵,但凡参与中午那一轮听壁角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被秦帅罚去节度使府西侧的校场扎马步。
只除了丁钰。
他是崔芜的人,秦萧罚自家麾下无所顾忌,却不能越俎代庖。于是,当丁钰叼着糖块,慢悠悠晃到校场上时,见到的就是一帮五大三粗的军汉敞着膀子,屏息凝神地扎着马步。
丁钰:“嚯,好家伙,这腱子肉够结实的。”
他目光扫过一众壮汉,落在最右首的身影上。
今年不过十六的少年,个头虽与军汉一般高,身量却未完全长成,依然能看出少年的青涩与纤细。他也没像其他人那样光着膀子,而是穿了一件单衣,同样一丝不苟地扎着马步,眼观鼻鼻观心。
丁钰背手溜达过去:“你们家少帅够狠心的,你这病好了没两天,他居然舍得罚你扎马步?可见平日里的关怀照顾,都是演出来的。”
颜适最听不得旁人说秦萧坏话,闻言怒目而视:“少帅没想罚我,是我自己非要跟来,都是触犯军法,没有其他人受罚,我一个人逍遥快活的道理。”
丁钰叹为观止,对少年悍将的中二程度有了全新认识:“行,算你够英雄。”
然后一撩袍服,在颜适面前盘膝坐下,将糖块丢进嘴里,咔嚓咔嚓地咬起来。
颜适长于军中,扎马步原本不算什么,可当你挨罚时,有个人在你面前大吃大嚼,这贱相就有点招人恨了。
“你能不能去一边待着?”颜适用目光狙击他,“挡着我亮了!”
丁钰仰头向天,左顾右盼,只见这一晚夜黑风高,厚厚的云层遮挡了星月,哪有什么亮光?
遂嗤笑:“你一个扎马步的,要什么光?”
颜适咬牙切齿,不吭气了。
丁钰盯了他片刻,作恍然状:“啊,你不会是想吃糖吧?早说啊,来来来,咱们有福共享,有难同……”
他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糖块凑近颜适嘴边,后者闻到红糖甜香,一时没忍住,张嘴就要往上咬。
丁钰却眼疾手快地往后一缩,让他咬了个空。
“哈哈哈,我记得你小子孵蛋时可放过狠话,等你病好了,要给我好看!”丁钰得意洋洋,字里行间都在诠释何为“小人得志”,“你现在倒是好了,打算怎么给我好看啊?”
颜适没见过这么贱的货,恨得从七窍往外喷烟:“你等着!等我站完一个时辰的马步,我非……”
他话没说完,丁钰速度飞快地一伸腿,脚尖勾住颜适膝弯,猛地一拨拉。
幸而颜适打小的童子功不是白练的,立刻屏息发力,这才没被姓丁的贱人带趴下。
他勃然大怒:“姓丁的,你蹬鼻子上脸是吧?”
丁钰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抛过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我就上了,怎么,不服气?有本事你来咬我啊!”
说完,继续咔哧咔哧地咬着糖块,大摇大摆地走了。
独留颜适在原地,在一干军将们想笑又不敢笑出声的诡异眼神中,气成一只大肚子□□。
***
两边就互市的谈判进行了三日,崔芜也在节度使府里住了三日。
到了第三日清早,她如前两日那般拎着熬好的药汤去探望重病的小红马,不出意外地瞧见秦萧早一步赶到的身影。
以及,那副沉稳面容上少见的欣悦喜色。
崔芜心头掠过一丝预感:“莫非是……”
“马驹退了烧,呼吸也不再那么艰难,”秦萧难得笑得开怀,“阿芜来得正好,快替它瞧瞧。”
崔芜三两步上前,上手扒开小红马眼皮。小红马显见精神了许多,对崔芜问也不问就动手动脚的行为十分不满,嘶鸣一声,竟然扬起脑袋想去叼她衣袖。
秦萧眼疾手快地摁住马头,将小红马敲打安分了。
“确实好多了,”崔芜亦是笑逐颜开,“最危险的关卡算是闯过去了,只要再休养数日,应当能康复如初。”
又看向秦萧:“恭喜兄长,得了一匹宝马。”
此时,河西众将听到消息,又都赶来凑热闹。只是碍着自家少帅威重,谁也不敢离得太近,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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