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逃妾到开国女帝: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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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秦萧若无其事地转开视线,盯着自己搁在案上的兵书:“在我帐里可以,出去略有失仪。”

    崔芜高兴了,往他案边一坐:“那我就在兄长这儿待会儿,等头发干了再走。”

    这话其实没什么问题,秦萧却好似被哪里伸来的小猫爪子挠了下心尖,不重,却牵一发而动全身,五脏六腑都跟着颤动起来。

    难为他这时还能擎着举重若轻的大将做派,撩袍坐于案后,开口前先观察了下崔芜脸色,见她神情虽疲惫,脸颊却泛着热水浸泡后的嫣红。

    遂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路赶来,没顾上用饭吧?”他将两个反扣的大碗翻开,一个碟子盛着白软软、暄腾腾的蒸饼,也就是大白馒头,另一碗则是金黄滚热的羊汤。

    “军中饭食简陋,随便吃用些吧。”

    崔芜闻着饭菜香味才知自己饿狠了,幸而还撑得住:“兄长不用吗?”

    秦萧盯着兵书,仿佛对早已倒背如流的文字产生了浓厚兴趣:“我用过了,这是给你留的。”

    崔芜遂没了顾虑,先端起羊汤喝了一大口,待得温热喷香的汤汁充盈口腔,再将蒸饼撕成小块,丢进汤碗吸饱汤汁,送进嘴里细嚼慢咽。

    果然,美味翻倍。

    她吃得稀里呼噜,浑然没发现脸颊沾了汤汁。秦萧被那惊天动地的动静吸引,忍不住投来一瞥,然后就再也挪不开视线。

    他时常觉得,崔芜是个很神奇的人物。她不计较食物的粗陋,不管多简单的饭食,只要是新鲜刚出锅的,她都能觉出美味,吃得狼吞虎咽全情投入,连五州主君的形象都顾不得了。

    可她也不是全未见过世面的乡野妇人,每日有两顿饭、能果腹就行。她有见识,懂欣赏,知道怎样算是美味,会对精致的烹调技艺给予认可,吃再高端的席面也能礼数周全不露怯。

    这实在是一种很矛盾的特质,却并不陌生,让秦萧难以遏制地想起一个人。

    他的生母,出身楚馆的姚魏夫人。

    她是贱妾,节度使府最卑贱的存在,可她的言行谈吐、眼光见识却令教养严苛的世家子也时有望尘莫及之感。

    她的气质、不爱拘束的个性,以及执拗倔强的傲气,更与崔芜有着不谋而合之处。以至于有时,秦萧看着崔芜,会恍惚觉得,这兴许就是母亲的另一种人生、另一番面貌。

    倘若,她不曾被河西秦家囚禁终生,而是成功逃走,自此海阔天空,畅游一生。

    崔芜当真饿极了,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战斗,然后学乖地掏出丝帕抹了抹嘴。

    触手才发现,这帕子柔软轻薄,是上好的湖丝,仿佛是秦萧塞给她的,还说是他生母的……遗物?

    崔芜先是有点心虚,转念一想,她又不是头一回收姚魏夫人的遗物,人家的猫儿簪子还在怀里揣着呢,擎等着头发干了就别上去。

    遂心安理得道:“兄长留我在此,不只用饭沐浴这么简单吧?可是想问颜将军病情?”

    秦萧的确想问颜适病情,但他更想让崔芜好好睡上一觉。只他知道,一旦谈及正事,崔芜从来一丝不苟听不进劝说,遂顺着她的话道:“阿适病情如何?”

    “很严重,”崔芜从来有一说一,不会为了避免犯忌讳而避重就轻,也不会为了推卸责任而夸大病情,“但还没到无药可医的地步。”

    “他年轻,底子好,只要对症下药,挺过来的可能性还是不小。”

    秦萧听得很认真:“你有几成把握?”

    崔芜:“五成。”

    秦萧:“……”

    “看我做什么?五成不小了,”崔芜认认真真地给他分析,“没有什么病是保证药到病除的,就算是一场看似微小的风寒也可能要人命,何况是本就很严重的疫病?”

    “我只能告诉兄长,咱们前期的应对是恰当且合理的,避免了疫病蔓延以及病情恶化,也最大限度减少了并发症的可能,剩下的三分靠吃药,三分看天意,四分还是要看病人自己的求生意志。”

    崔芜说得直白而干脆:“我看颜将军病得虽重,却还心心念念效仿昔年冠军侯饮马塞外、封狼居胥,壮志未酬,如何甘心瞑目?以后我每天去看他,想法激起他的求生意志,便有七分胜算了。”

    她神色坦然、语气客观,虽未保证药到病除,眼角眉梢却有种说不出的笃定从容,叫人没来由想要信任、依赖她。

    “有劳阿芜了,”秦萧记不得自己是第几次说这句话,抬手揉了揉眉心,“若非阿适命悬一线,秦某原也不愿劳动你如此奔波。”

    崔芜留意到他眉间深重的疲惫,就知他身为一军主帅,既要安排城池布防、收拢残兵、接手府库、安排善后,又得为军中乍起的疫症操心,更悬心身染疫症、危在旦夕的颜适,这些时日必是心力交瘁,只强撑着游刃有余,不肯在旁人面前流露出来。

    她亦知秦萧领兵多年,权威极重,未必愿听劝慰之言,于是换了轻松的语调:“我方才看颜小将军精神还好,说了好些年少趣事——他那时睡不着觉,大晚上还往兄长帐子里钻?你没让人把他打出去?”

    谈及过往,秦萧神色轻松少许,眉间阴霾却不曾完全散开。

    “他父亲是因我而死,那年他才七岁,”他说,“我怜他年幼失怙,有心认他做义子,照拂他长大成人,却被他拒绝……”

    崔芜没忍住,开口打断他:“等会儿……若我没记错,兄长只比颜小将军年长不到十岁吧?这、这也能当父子?”

    古人也忒会占便宜了!

    秦萧没料到崔芜会对这等细枝末节揪着不放,无语片刻才道:“只是名分罢了。军中认义子是寻常事,我父亲当年为示宠信,也认了几个得力干将为义子,其中最年长的只比我父亲小两岁,只是后来……”

    他话未说完,压住喉间深深叹息。

    只是后来,要么被李恭拉拢,在他父亲死后叛了河西秦氏,要么忠心不改,在那场叛变中力战而亡,以一身骨血殉了忠义。

    崔芜却不知他心中感慨,十根手指来回倒腾,兀自算着年岁问题。

    “颜将军只比我小两岁,今年也就十五……十六?”她喃喃道,“他若是认了义父,那我跟他平辈论交,是不是不能管兄长叫兄长了?”

    “那我该叫什么?叔叔,还是伯父?”

    秦萧:“……”

    他没想到就这么一眨眼间,崔芜平白给自己长了个辈分,脑中勾画这丫头追着自己叫“叔父”的模样,秦萧脸都黑了。

    “总归阿适没认,”他轻描淡写地岔开话题,“想这些也无用。”

    正好崔芜想不明白,果断放弃:“七岁的小娃娃成日里在军中打转,还不被当成团宠?难怪兄长这般纵着颜将军。”

    秦萧虽从未听过“团宠”一词,却奇迹般地领会到崔芜意思:“阿适年幼,他父亲又是为大军断后而不幸殒身,将士们自然对他多垂怜些——那时世伯新丧,阿适夜里总做噩梦,一个人不敢睡,这才跑到我的营帐里。”

    崔芜夸张地叹了口气:“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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