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逃妾到开国女帝: 160-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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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5章

    在今日之前, 崔芜从未想过称王。

    她给自己制定的方针非常明确,“高筑墙,广积粮, 缓称王”,也是这样执行的。但当盖昀说出“称王”时, 她知道,时机到了。

    崔芜想称王吗?

    当然!

    她不会像古偶剧里的女主那样自我欺骗,假装举世皆霜剑, 逼迫着她这朵小白莲无路可退, 只能被强架上高处不胜寒的王座。她也不会给自己找一大堆洗白的理由,仿佛有无数的苦衷、奈何、情非得已,铺出了脚下的争雄之路。

    她参与到这场权力的游戏当中,只是因为她喜欢权力,热爱权力。

    因为手握权柄的感觉太好,让她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惟其如此, 这口气、这条命才能由得自己做主, 才让崔芜觉得她是个活人。

    所以当盖昀带头、俯身跪拜,而城中百姓也竞相效仿时, 崔芜只闭目片刻, 就毫不犹豫地做出决断:“皇天不仁,以苍生为刍狗,虎豹当道,以黎民为牲畜。”

    “崔某享万民供奉,自当应尔等所请,自今日起,世上再无崔使君,只有——北竞王!”

    最后三字一字一顿, 直如钢刀般坚硬。撕裂肌肤的长风过境,愣是被削去一截。

    匍匐的百姓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喜极而泣地欢呼:“北竞王!北竞王!北竞王!”

    这一刻,喜悦是真的,泪水也是真的,只不是为了新出炉的割据王侯,而是铁幕之下终于隐隐可见破晓天光的自己。

    欢动如雷的高呼声中,崔芜抬眸,目光越过一排排伏拜的人头,与远处的秦萧短兵相接。

    她嘴唇微动,似是想说什么,到底咽了回去。

    秦萧亦是沉默,许久,转身离去。

    从崔芜当众宣布自立为王起,她再不能像以往那样闷声发大财。“北竞王”三个字以及她脚下的太原城好似一块竖起的靶子,拉来了四面八方的仇视与忌惮。

    而盖昀也在这时求见崔芜,跪地请罪。

    “属下自作主张,请殿下恕罪。”

    彼时,崔芜难得未曾为案牍所困。她站在推开半边的窗口,骋目眺望远处秋意,只见从战火中逃过一劫的庭木叶色转黄,缀着大片碎金,偶尔漏下一小片蓝天,叫人心境开阔。

    “与先生无关,”她转身扶起盖昀,笑容平静,透着隐隐的怅然,“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你只是在最合适的时机推了我一把。”

    她几番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问道:“兄长安顿在哪?他的伤势如何?”

    盖昀没立刻回答,而是面露踟蹰。

    “此乃主上私事,昀本不该插口,”他说,“但主上已为北竞王,您的私事,亦是干系天下时局的大事。”

    “恕昀直言,您对秦帅,是否有情?”

    有许多人用或委婉或隐晦的话试探过崔芜,却从无人似盖昀这般单刀直入地质问。崔芜不以为忤,微微苦笑:“我若说没这个心思,先生怕也不信吧?”

    盖昀得了意料之中的答复,却不肯见好就收:“再请问主上,您对秦帅是何打算?”

    崔芜并非没问过自己,可惜个中曲折百回、两全难顾,以崔使君的心思敏慧,也给不出一个令各方都满意的答复。

    “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从不打算为任何人让步,”末了,她沉沉叹息,“兄长是这世道难得的君子人,重情义,轻生死,也许我这辈子都再遇不上这样的人……”

    “但我先是北竞王,后是崔芜。”

    盖昀捋着短须,微微悬起的心落回了肚子里。

    “秦帅一行被安排进东偏院休息,”他说,“秦帅被铁勒箭矢伤了右臂,更累及旧伤崩裂,听说发了高热。”

    片刻前才放话要断情绝爱的崔芜神色倏变,想也不想地往外走。

    秦萧这一行绝称不上轻松,他用一日一宿奔袭近百里,终于从背后摸到铁勒人存粮之处。一把火放下去,烧得夜幕如血染就,也不出所料地惊动了驻守此间的铁勒大军。

    铁勒人忙于救火,亦不忘分出一部分人手追击胆敢放火的“贼人”。秦萧领着百余轻骑,将敌军溜成上蹿下跳的山猴子,借着地利之便甩开追兵,这才在盖昀派来的人马接应下回了太原城。

    个中曲折,说来轻巧,实则凶险无比。秦萧这一路几乎没合眼,还要分出心神担忧独守太原的崔芜,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谁知刚回城,见到的就是百姓拥随、欢呼如潮,被他们簇拥中间的崔芜风华凛然,好似神女下凡。

    随即,一句“世间再无崔使君,只有北竞王”被风声裹挟,飘入耳中。

    一字一诛心。

    那一刻,秦萧隐约意识到,一条看不见的楚河汉界已在他与崔芜之间划下,他越不过去,她也不肯过来。

    这其实是一早料定的结果,从崔芜第一次委婉表态,她视权柄重于私情,绝不肯为人退居后院时,就已注定今日的局面。

    只是秦萧心有不舍,总存着一丝侥幸,也许离分道扬镳之日还有几年,也许到时能想出两全其美的法子,也许人的想法是会变的,他与她的情谊,能让她不那么执着于争雄天下。

    可惜所有的侥幸都是一己痴妄,终于到了无法回避的一日。

    诚然,崔芜待他客气依旧,知他旧伤复发,特意安排了陈设华丽、精致也更精巧的东偏院,但随行亲兵偶尔交汇的眼神还是传递出不忿。

    秦萧旧伤复发,身上又发着高热,亲兵不愿添他烦恼,只在屋外小声议论。奈何安西少帅耳力太好,任亲兵声音压得再低,依然听得一字不落。

    “崔使君……”

    “说话留神,该叫北竞王了。”

    “我就是不服!崔……北竞王守住了太原城不假,可要是没咱们少帅,太原能撑到北竞王赶来?她跟咱们少帅那样的情分,居然独揽了功劳,一句也不提……”

    “小声些,少帅就在屋里歇着,别让他听见,回头打你军棍。”

    抱怨的那位压低了声气:“我就是替少帅憋屈。铁勒人存粮的老巢可是咱们少帅亲手烧的,为着这个,胳膊挨了一箭不说,旧伤也崩裂了……北竞王倒好,直接将这桩功劳也揽在自己身上,叫全城百姓对她感恩戴德,这、这不是踩着咱们少帅摘桃子吗!”

    秦萧独掌河西多年,定力非同一般,此际却难得有些心浮气躁。正待叮嘱亲兵慎言,忽听亲兵大声道:“卑职见过北竞王。”

    秦萧一愣,就见房门自外推开,崔芜背着药箱进来,言谈亲近而自然,仿佛还是当初情谊深笃、毫无嫌隙的时候:“兄长旧伤又崩裂了?严重吗?可处理过了?脱了衣裳,让我瞧瞧。”

    秦萧深深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除去外袍,将裹了布条的右肩露出。

    崔芜被那粗制滥造的包扎手法丑得眼睛疼,三下五除二拆干净,见伤处果然崩裂了,血肉糊成一片,下意识问道:“疼吗?”

    然后她意识到自己犯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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