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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文学城www.333wxc.com提供的《从逃妾到开国女帝》 180-190(第11/18页)
恐哪里出了纰漏。
“你说得对,我得好好睡一觉,”她揉了揉酸涩的眼角,竭力清空纷乱思绪,“早则三日,迟则十日,必定又是一场激战。”
“如果……史将军一切顺利的话。”
崔芜的担忧并非无的放矢,此时的乌孙王帐,史伯仁被两个人高马大的乌孙亲兵押着匍匐在地。身披大氅、神色憔悴的乌孙可汗背手站在他面前,鹿皮长靴挑起史伯仁下颌,以一个极具羞辱性的姿态打量他。
“三年前,我乌孙部的勇士被人砍掉脑袋,挂在敦煌城楼上任鹫鹰啄食,”他缓缓地说,“当时,我曾向天神发誓,一定会亲手砍下凶手人头,替我的勇士报仇。”
“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是我,”史伯仁的脸颊挤压着地面,每个字都抓挠着喉咙,撕扯出淋漓血痕,“既然拿着刀,就该做好被人砍下脑袋的准备——如果连这点肚量都没有,我劝可汗,还是趁早打消入主河西的主意。”
乌孙可汗危险地眯紧眼,打量他半晌,终于一挥手。
乌孙亲兵放开史伯仁。
“你刚才说,愿意投效乌孙部,条件是放过秦萧?”乌孙可汗冷冷弯眼,“我凭什么相信你?”
史伯仁嘴角开裂,舌尖品尝到血腥味。他牢记崔芜的吩咐,该低头时绝不吝惜膝盖,将护在怀里的精铜圆筒双手捧过头顶:“这是我从那个女人手里抢来的,不知能否证明我的诚意?”
驰骋大漠的民族信奉纯粹的力量,对奇巧技艺不感兴趣。接过铜管的是同罗,他端详着铜管上的刻痕,饶有兴味:“这是什么?”
“那女人管这叫千里眼,”史伯仁硬梆梆地说,“顾名思义,凭此一物,可观千里。”
同罗脸色起先还不大相信,但是当他在史伯仁的指点下对准焦距,看清精铜圆筒中呈现的灯火闪烁、万千星河,悚然变色。
“这是怎么造出来的?”同罗立刻意识到这东西的价值,迫不及待地追问,“把图纸交出来,可汗饶你不死!”
史伯仁梗着脖子:“我没有图纸。”
同罗不信这话,抬手摁住腰间佩刀。
“我真没有,”史伯仁手一摊,摆出“要图没有,要命一条”的架势,“这玩意儿是我家少帅寻了西域匠人打造的,除了他,谁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是怎么造出来的。”
同罗和乌孙可汗对视一眼,眼底隐着汹涌风暴。
崔芜踏踏实实地睡了一整晚,梦里没再见到秦萧,不知是吉是凶。第二天日上三竿,她被阿绰唤醒,正用早食之际,颜适忽然疾步而入,声音隐隐紧绷:“殿下,乌孙人派使求和,使者就在城外!”
崔芜手一顿,若无其事地喝完最后一点牛乳。
“知道了,”她将涌动的情绪压在眼底,“把人放进来,我去正厅见他。”
这是崔芜第一次以“北竞王”的身份接见外族使者,她并未急着露面,而是端端正正坐在镜台前,由阿绰挽了个繁复庄重的高髻。
除了以秦萧所赠的玉簪束发,更戴了一顶特制的金冠——九头凤凰仰颈向天,居中一只大凤口中垂落红翡滴珠,映照眉眼端然生辉。
她以上位者的姿态端坐正堂主位,明黄束袖拂过案面。入城的乌孙使者就立在堂下,也正不动声色地打量她。
“两日前,本王遣使造访乌孙可汗,亮明了条件,”崔芜淡淡地说,“贵可汗既有心求和,可曾带来秦萧的人头?”
那使者原不把崔芜一个女人放在眼里,还想摆摆威风:“我们可汗是大漠里的英雄,他想杀谁杀谁,想放谁放谁,可不会听一个女人吩咐。”
崔芜眼神骤冷。
“他没必要听一个女人吩咐,那本王也懒得听一个沙蛮子大放厥词,”她喝令左右,“将这人斩去耳鼻,送还乌孙大营,再告诉那乌孙王,本王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再不交出秦萧首级,下回没了鼻子的,就是他自己!”
两旁亲卫可不管什么可汗不可汗,揪着使者往外拖去。使者惊了一跳,大漠勇士从来倨傲,若被割去耳鼻,岂不是要当一辈子废人?
那可比杀了他要害难以忍受。
心念电转间,使者脱口道:“等等,是我刚才说错了话!我这里有可汗写给北竞王的书信,他可以把秦萧的人头交给你,但他要跟你面谈!”
崔芜作态半晌,等的就是这句话,闻言故意思忖:“怎么个面谈法?”
使者长出一口气:“三日后,马鬃山东南三里处,有片干涸的河谷。北竞王是女人里的豪杰,敢不敢与我家可汗当面一会?”
崔芜勾起嘴角。
“有何不敢?”
第187章
从乌孙使者口中, 崔芜套出不少有用的情报,比如此番乌孙可汗倾巢来袭,除了自己本部兵马, 更联合了朵兰部之外的诸多部族。
可见部族之间虽有龃龉,在南下打谷草这件事上, 依然英雄所见略同。
“北竞王殿下豪迈,那我们就在马鬃山脚恭候大驾了。”
使者以大漠的礼仪握拳摁胸,眼底却无多少敬意。与其说他注视着中原新王, 倒不如说他看着一头漂亮却凶悍的猎物, 寻思从何下口更合适。
崔芜不以为忤,命人将他带下。
彼时丁钰与颜适俱在堂上,待得使者退下,崔芜换了个松弛些的坐姿,眸中却锋锐异常:“都听清楚了?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二位对视一眼,欲言又止。
崔芜皱眉:“怎么, 都这时候了, 还要吞吞吐吐?”
丁钰犹豫着开口:“其实,这一回不必你亲自去, 我们也可以……”
崔芜打断他:“我必须亲自去!”
“与乌孙可汗会面的份量, 旁人压不住。且我不去,那老小子定会起疑,于计划反而不利。再者,主意是我出的,哪有我稳坐城内,让旁人替我出生入死的道理?”
崔芜神色坦然:“若是出现最糟糕的情况,烦请颜将军护卫阿丁速回中原,以后凡事皆听盖先生号令。”
丁钰不爱听崔芜说这些不祥言语, 但他清楚此行凶险,有些事不能不交代清楚,因此强行忍着。
“还有,我走之后,乌孙人必会袭营,”崔芜继续吩咐,“你二人严守城池,别跟他们客气。若能叫乌孙人有来无回,便是帮上大忙了。”
话说到这份上,再推脱就是矫情。丁钰和颜适长身而起:“谨遵北竞王殿下号令。”
崔芜做了最坏的准备,却不意味着她打算白白送死。赴宴当日,她点了两百亲兵护卫——有追随多年的心腹,也有安西军精锐。此外,她自己也换过利落的胡服袍子,胸口佩着秦萧所赠的护心镜,长及小腿的靴筒里藏了火铳,最后又将暗藏机关的戒指扣上右手食指。
临出门前,她掠过镜台,镜中倒映出一双锋芒内蕴的明眸。
成败,在此一举。
护卫她出行的是狄斐,一行人浩浩荡荡开出敦煌,丁钰亲自出城相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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