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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文学城www.333wxc.com提供的《从逃妾到开国女帝》 190-200(第11/15页)
让送的人,已经进了吕府,听说颇得吕进宠爱。”
崔芜“唔”了一声:“这么快?可信得过?”
阿绰点头:“主子放心,陈阿姊调教好久的,就是之前送去孙府的……”
崔芜有点讶异:“怎么是她?不是吩咐了,等事情了结,将人好生送回京吗?”
“您要人要得急,陈阿姊一时寻不到合适的。那日与贾先生议事,恰好是她伺候茶水,就主动请缨了,”阿绰瞄着崔芜脸色,“听陈阿姊的意思,她大约也有为自己博个前程的想头,主子若觉得不合适,可要我传信陈阿姊?”
崔芜端坐案后,对着江南舆图出神片刻,终是摇了头。
“罢了,”她说,“既是为自己博前程,我给她这个机会,待得事成,自有她的好处。”
她看着舆图之上被朱砂标注出的襄阳城,目光仿佛插了翅膀,瞬息间越过千山万水。
第198章
襄阳守将吕进或许不是什么开疆拓土的人物, 但在乱世之中,能守得一城太平,也绝非无能之辈。
尤其数日前, 昔日的安西军主帅秦萧来投,令他如虎添翼——前提是, 秦萧的投诚是真心的。
秦萧的说辞是自己遭麾下背叛,一度遭乌孙俘虏,虽侥幸逃出, 奈何河西四郡落入崔芜之手, 再无容身之处。
对此,吕进并非不信,但也不敢完全相信。
他对秦萧借兵之请不置可否,嘴上说些“从长计议”的套话,实则另派斥候过江打探。得到的消息与秦萧所言相符,河西确实落入北竞王之手, 秦萧昔日心腹颜适亦投效崔氏, 成了她座下得力大将。
饶是如此,吕进仍不能放心, 理由很简单:“我听说, 那颜适是在秦萧身边长大的,怎会轻易背叛主帅?”
吕进的副将却不这么想:“末将听说,那姓颜的小子父亲原是为救秦萧而死,保不齐他记恨着秦萧。再者,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要出得起价码,什么样的忠心买不到?”
吕进瞥了他一眼,心说:你倒是懂得如何为己。
“秦自寒这两日做了什么, 见了哪些人?”
秦萧并不住在吕府,他麾下赁了一座三进院落,离此仅隔一条街。
“他哪有精神见什么人,”副将嗤笑,“大人有所不知,这姓秦的进城第一日就撑不住了,说是旧伤复发,高热不退。手下人没头苍蝇似的,几乎将城里的郎中请了个遍。”
吕进诧异:“他真病了?”
“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副将说,“卑职询问了替他诊过脉的郎中,都说他之前受了重伤,气血两虚,好生调养着尚且多病多痛,哪有力气翻云覆雨?”
一个郎中这么说或许是被买通了,所有人都这么说,却做不了假。
再凶猛的狼王,被拔除爪牙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吕进眉头舒展,压在胸口的重石终于搬开。
“我记得,府里有上好的人参,”他说,“挑两支年份久的,咱们瞧瞧去。”
不出所料,吕进的亲自登门让三进小院一片忙乱,而他也亲眼见到养伤中的秦萧。
之前匆匆一面,他只觉秦萧苍白憔悴,不比昔年意气风发。如今仔细打量过,才发现他孱弱得厉害,连药碗都得亲卫端着喂到嘴边。
“你说说,怎么落到这般田地?”吕进半真半假地痛心疾首,“才几日没见,怎就病成这样?”
秦萧不动声色:“原是拜乌孙人所赐……好在保住一条性命,总有连本带利讨回来的时候。”
两人寒暄几句,话题自然滑向“借兵”。
“不是我这个当世伯的不看顾侄子,实是襄阳兵力有限,统共这么些人,守着襄阳尚嫌不足,实在分不出余力,”吕进这话固然是推脱,但也有几分真心,“你瞧着襄阳地界还算平静,谁知道底下翻腾着什么水花?”
“那樊城守将,看着跟咱们一条心,肚子里打的什么主意,只有他自己知道。”
“还有那些泥腿子,平时还算老实,架不住有心人挑拨两句,如江东孙氏那般的灭国之祸,也不是不可能重演。”
秦萧冷眼看他演戏,听得“江东孙氏”,眉心倏忽一跳:“去岁听说吴地起了暴乱,料想以江东孙氏的手段,压下去不过瞬息间的事,怎还灭国了?”
说起这事,吕进亦是唏嘘:“你有所不知,当日叛军攻进润州城,孙氏嫡系伤亡惨重,幸好有个孙彦收拢残部,守住最后一点地盘。”
“只江东孙氏元气大伤,想要反扑是不可能的,最好的打算当然是休养生息,等元气恢复再行平叛。”
“可那叛军首脑忒是可恶,居然掘了孙氏祖坟,扬言要把那些个陪葬的好东西都翻出来——你说,孙氏能忍吗?”
“就算他忍得,孙家其他人,还有孙氏部曲也忍不得。于是仓促发兵,跟叛军大战了一场。”
“幸好这姓孙的小子有点能耐,虽是兵力有限,却反过来给叛军设套,叫他们栽了个大跟头,缴获了不少粮草辎重。”
“可叛军也不是吃素的,还有百姓跟着他们,两边这么僵持住。照这个态势,即便孙彦平定了叛乱,江东孙氏也难复昔年盛景,俯首称臣是迟早的事,端看是哪一方捷足先登。”
秦萧从“挖祖坟”开始就眼皮跳个不停,抬手揉了揉眉心。
“一般的叛军想不出这么损的法子,”他面无表情地想,“挖人祖坟……这手段怎么有点耳熟呢?”
若他猜测为真,有人隔着长江天堑挑起江东暴乱,借叛军之手倾覆孙氏百年基业,那孙彦便是有天大的能耐也逃不过满盘落索。
只能说,一步错,步步错。
孙彦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昔年的崔芜当作寻常妓子,非要折了雌鹰羽翼。
不知他事后知晓,可会后悔当初所为?
秦萧只好奇了一瞬,就撂下了。
眼下,还是襄阳时局更为紧要。
“既然世伯有难处,我……不勉强,”秦萧故作黯然,挣扎着起身,“我今日就命麾下收拾行囊,即刻启程南下,绝不给世伯添麻烦。”
吕进却不愿放人,秦萧虽落魄了,终究是固守丝路十数年的悍将。他麾下正缺这样的人才,如今不施恩招揽,更待何时?
“哎呀你看看你,都病成这样了,急什么?”他眼疾手快地把秦萧摁回去,“跟世伯还见外?听我的,在这儿安心住着,先把身子养好再说。”
“至于借兵之事,咱们慢慢商议。”
秦萧想说什么,却被迭连的咳嗽声拦阻。亲卫赶紧奉上药碗,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服侍他用药歇下。
待得告辞出门,吕进刚才还愁云密布的脸立时舒展了。
“那秦自寒当年也是数得着的骁勇悍将,如今却只能缠绵病榻,连起身喝药都这般困难,”他失笑摇头,有惋惜,亦有微妙的畅快,“你说得对,他便是有天大的能耐也施展不开。”
副将:“那您还留他?”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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