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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文学城www.333wxc.com提供的《从逃妾到开国女帝》 210-220(第8/14页)
?”
崔源全明白了。
他不知女帝从哪得来这些要人命的内情,但他看懂了女帝决心,纵然折中所言是假,她也要将谎言坐实。
哪怕为之赔上的,是崔氏满门数百口性命。
不,应该说,这原就是女帝期待,甚至一手营造出的局面。
在崔氏家主野心膨胀,妄图以宗亲之身、父权之名压制皇权时,就注定了今日下场。
“求陛下……开恩!”崔源声音嘶哑,喉间带着血腥气,“这、这折子一旦递上,清河崔氏怕是要九族俱灭!”
“臣愿辞官!哪怕是绑,也将堂祖绑回清河,此后耕读为生,再不奢求仕途!只求陛下留我崔家一条性命!”
“陛下,臣求您了!”
他声声血、字字泪,铁石心肠的人都要动容。
奈何女帝是属棒槌的,既是一步一个血印走到今日,怎会为臣属哀求动摇?
“朕不喜欢逼迫人,崔卿不愿,大可回府,”崔芜神色平静,“只这折子由你递上,尚有揭发之功、大义之名,可若换了旁人……”
“崔氏前程不在朕,而在崔卿一念之间,你好自为之。”
崔源失魂落魄地走了,风姿出尘的背影为夜色吞没,从此世间少了一名意气风发的青年,多了一具受权力牵绊的行尸走肉。
汉白玉台阶上,一双眼睛冷冷注视着他。崔芜挥手招来殷钊:“派人盯着他。若有异动……你知道怎么做。”
殷钊领命而去。
崔芜清楚崔源此刻正经历着怎样的天人交战,但知道是一回事,认同是另一回事。她给过崔家太多次机会,可惜崔家为权势蒙蔽,拎不清。
崔氏家主妄图染指皇权触了她的底线,崔十七郎大放的厥词更剐了她的逆鳞。
天子一怒,岂是区区崔氏可以承受?能让崔源递上这份奏疏,已经是看在他昔年筹粮的功劳了。
翌日朝会,言官唾沫横飞,再次挑起严惩侯府家将的话头。女帝目视崔源,一根白如玉的手指反复摩挲御座雕花。
“最后一次,”她想,“这是朕给清河崔氏最后的机会。”
她与贾翊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正要拾步出列,就见崔源抢先一步,撩袍跪地。
“禀陛下,臣有奏。”
贾翊迈出的脚步收回,崔芜不动声色地呼出一口气。
可想而知,崔源所递奏本于朝堂上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而他对至亲堂祖的背刺更令百官侧目。
唯有丹陛上的女帝知晓,到了最后一刻,崔源仍放不下血脉亲缘,因他所呈奏疏言明,所有恶行皆由已过世的崔七所为,崔氏家主从始至终被蒙在鼓里,顶多是教子不善。
“臣与七叔虽同出崔氏,然他逼人为妾、夺人性命,是为不仁;蒙蔽祖父,有辱崔氏门楣,是为不孝;令陛下与父母至亲自幼分离,无法共享天伦,是为不忠。”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之人,实不配为崔氏血脉。臣请陛下开恩,准崔氏将其挪出族谱。崔氏子弟再不出仕,余生长伴青灯古佛,为其赎罪。”
言罢,深深顿首。
崔芜微微眯眼,眉间掠过一丝阴霾。
百官尚在怔愣之中,若崔源所奏之事为真,则天子父母皆为清河崔氏所害,此等罪行形同大逆,怎是区区的吃斋念佛能一笔勾销?
再想深一层,即便这事是真,过去这些年,如何寻到真凭实据?纵然寻到了,崔源亦是崔家子弟,如此堂而皇之地呈送御前,是想拿九族去填天子之怒不成?
他为何这么做?于族有何裨益,于己有何好处?
文德殿中一片死寂,百官交换着惊疑不定的眼色,谁都知道这份奏疏有问题,然而谁也不敢当面提出。
末了,还是女帝的老班底,朝中出名温厚没心眼的户部尚书许思谦出列:“陛下,此事兹事体大,不可单凭一面之词而定崔家之罪。”
女帝意味深长:“许卿之言,是指崔卿有意构陷自家亲长?”
许思谦哽了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份奏疏不简单,却还是坚持己见:“此事干系陛下身世与崔家满门,臣请陛下彻查此事,莫令无辜者含冤,亦莫纵有罪者逍遥法外。”
这是正理,当着百官的面,女帝不曾反驳:“贾卿,你是刑部尚书,掌提刑审讯诸事,朕就将崔氏众人交与你,务必查得明明白白,知道吗?”
与女帝早有默契的贾翊抬头,嘴角勾出隐晦笑意:“臣,领旨。”
曾经占尽京中风光的名门崔氏倒了。
禁军包围了一整条街,大门被踹开,府中成年男子被一一拖出。无论德高望重的崔氏家主,还是鲜衣怒马的十六郎、十七郎都上了枷锁,绳子绑成一串,浩浩荡荡地押回刑部。
整条街充斥着妇孺们的哭嚎声,御史们强逼女帝亲自拜访的崔老夫人受不得这等惊吓,在禁军抄家之际撒手人寰。仅仅是崔氏一房,多年底蕴几乎赶上国库,成箱的财宝装上车,具体数额却是只有负责记录的户部官员方才知晓。
不幸中的万幸是,女帝终究顾念崔源筹集军粮的情分,只动了涉事的崔氏金水堂,旁系暂且未动。饶是如此,崔源回府后也嗅到异乎寻常的气息,庭院花草无人打理,下人们匆匆而过,脸上带着掩不住的惶恐。
其父一早听说朝堂变故,见着崔源二话不说,一记耳光扇过去:“逆子!你、你是要断了自家基业啊!”
崔父常年浸润酒色,手上倒是没多大力气。崔源的头偏向一边,脸上泛起红肿。
然而他的声音极平和:“父亲错了,要断崔家根基的是堂祖,不是儿子。”
崔父圆睁双眼:“你堂祖心心念念都是为崔氏筹谋!如果不是你吃里扒外,背祖叛宗……”
崔源笑了,不慌不忙打断他:“怎么父亲到现在都以为,儿子有这个本事查出多年前的勾当?”
崔父愣住,品着这话,脸色逐渐白了。
“自堂祖图谋宗亲之位开始,陛下便打定斩草除根的心思,事是她查的,折子也是她命人写的,即便我不递,也有人争着办成此事,”崔源淡淡地说,“可我若不做,父亲以为,你能毫发无伤地站在这里,与我说这些话吗?”
崔父浑身冰寒,颤抖着后退两步,不慎绊到门槛,竟是一屁股坐在地上。
与此同时,贾翊秉摧枯拉朽之势查明案情,前后不过六日,就将奏疏递到女帝案头。
“崔敬已然招认,崔七所为他心知肚明,也一早知晓陛下并非崔氏血脉。除此之外,所供崔氏罪状零零总总共二十七款,皆已列明其上。”
这一日并非朝会,垂拱殿中只有贾翊、盖昀与丁钰三人。盖昀捻须不语,丁钰探头瞅了眼,啧啧感慨:“乖乖,人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倒好,还没得道呢,就迫不及待兴风作浪了。”
崔芜待丁钰素来宽容,听他胡诌也不动怒,只低垂眼帘:“判决呢?”
“臣正是为此事求见陛下,”贾翊意有所指,“崔家谋害天子先考,证据确凿,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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