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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文学城www.333wxc.com提供的《从逃妾到开国女帝》 260-270(第11/14页)
是女帝转了性,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正疑惑间,女官引着孙彦到了近前,两人看罢,又是一惊。
只见孙彦虽穿着紫罗云锦的伯爵袍服,脸色却出人意料的苍白。眼下浮起倦意深重的乌青,瞧着似是大病初愈。
这也不难理解,不久前,他的母亲和胞弟同时过世,孙氏嫡系只余他一人。按说此时,他应在府中守孝,奈何“忠孝不能两全”,天子宣召,莫说守孝,就是病得只剩一口气,也得入宫觐见。
“臣孙彦,叩见陛下。”
崔芜头也不回地射空箭囊,命人将刺猬一般的箭靶搬走,这才转过身:“平身吧。”
“谢陛下。”
孙彦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刚活动开,浸着汗水、透着鲜润的面孔。白玉般的脸颊浮起浅绯,长发不耐烦梳髻,编成极黑亮的粗辫,以金线串了珍珠缠起,珍珠愈亮,发色愈乌润。
这般鲜活生动的面目,是孙彦在江南时从未见过的。他心头一时火热,想起女帝登基后的作为,又如被泼了冰水。
冷热焦煎,不禁偏过头,掩唇咳嗽了好一阵。
崔芜挑眉:“孙卿这是怎么了?”
孙彦咳得脸色紫涨,须臾才道:“臣前两日偶感风寒,染上咳疾,失礼陛下了。”
崔芜笑了笑:“如此说来,倒是朕宣召的不是时候,耽误了孙卿养病?”
孙彦心头微紧,正要开口辩解,崔芜却好似随口玩笑,转头吩咐宫人:“去倒杯热酒来,给孙卿暖暖身子。”
热酒不对嗽疾症状,但女帝发话,莫说只是赐一杯酒,就是毒药,也得照喝不误。
不过片刻,女官端来托盘,盘上放着一个银荷花杯,盛了紫莹莹的美酒。孙彦无可推脱,只能谢恩饮下,入口微觉甜腻,旁的倒也无甚担心——女帝纵想取他性命,也不会明目张胆到在银器里下毒。
“臣……咳咳,谢陛下恩典。”
崔芜掠过他咳得发紫的脸颊,嘴角勾起笑意。
“赐座吧,”她无意为难病人,悠悠道,“今儿个宣孙卿入宫,是想听你说说江南风物,毕竟是昔日的江南之主,坐镇这些年,应该颇有心得。”
此时提起“江南之主”,简直像是嘲讽孙彦。回想当年,他也曾以江南之主自居,视治下如蝼蚁,更未将崔芜这样的小小娼女放在眼里。
他以为许她入府、纳她为妾,给个正经的名分,就是天大的恩典。她该感恩戴德,欢欢喜喜地三跪九叩接受。却万万没想到,这小小女子烈性如斯,不仅冒死出逃,更毁了他的基业、夺了他的江山,如她昔年发下的誓言,令孙氏嫡系一一死于非命。
以孙彦的心狠手辣,一念及此,也不禁心生寒意。
太狠了……他怎会招惹这样一个狠心决绝的女人?
她那双眼里,除了仇恨和权柄,可能看到旁的?又可曾感知他的拳拳情意?
孙彦心里知晓答案,只是不愿承认。不……或许崔芜能看到,只是她眼中的那个人不是他。
从来不是。
“陛下垂问,臣自当知无不言,”他强忍喉间愈演愈烈的痒意,为江东孙氏,亦为自己,将姿态放到最谦卑,“只不知,陛下希望臣从何说起?”
正说着话,逐月和潮星合力挪来胡床。孙彦打眼扫过逐月姣好侧脸,眼神瞬转晦暗。
他不动声色,再次谢恩。
“说说泉州市舶司吧,”女帝捡了个空杯,自有女官上前,为她斟了一杯花露饮子,“泉州地理优越,天然的深水良港。朕也很想知道,在孙氏当政期间,都与哪些蕃国通过贸易,每年获利几何?”
这不是什么敏感话题,孙彦松了口气,依着自己所知娓娓道来。
这一说就是大半个时辰,孙彦似是病势未愈,待到后来摇摇欲坠,几乎有点坐不稳。
恰在这时,女官来报:“礼部尚书谢崇岚求见。”
崔芜摆了摆手:“今日先到这儿吧,送孙卿出去。”
孙彦起身告辞,跟着女官离去。
绕过长廊时,恰见谢崇岚领着时为礼部主事的门生经过。两边见了礼,孙彦未曾停留,谢崇岚却对着他的背影微微蹙眉。
门生如何不知他心思?附在耳畔低声道:“这两日,陛下倒很喜欢与顺恩伯说话,三不五时宣他入宫,一坐就是大半个时辰,并不像传闻中那般关系恶劣。”
谢崇岚捻须不语。
门生话音压得越发低:“当初天子发难,荀李两家俱是满门俱灭,怎就孙家只折了孙二郎与孙太夫人?”
“据学生所知,那孙二郎素来不敬长兄,在江南时更有夺嫡之心。孙太夫人亦是偏爱幼子,与长子感情不过尔尔。”
“说是亡母丧弟,也没准,孙伯心中巴不得如此。”
“这一场风波,伤的是谢氏人脉,折的是世家威望,唯独孙氏,不仅除了眼中钉,还得了陛下青眼,受宠程度都快赶上武穆侯。”
“您说,这会只是巧合这么简单吗?”
但凡能在宦海沉浮多年的,都知道“无巧不成书”只存在于话本子里。谢崇岚眉心耸动,极隐晦地说道:“仰人鼻息罢了,未必是他本意。”
“谢公说的是,如今这满京城里,谁不是仰人鼻息?旁的不说,单是今年秋闱,就多了两名女举子,其中一人还是卢氏嫡女。”
“陛下的意思,您看得分明,朝堂诸公也清楚。再这么下去,仰人鼻息都成了奢望,只怕朝堂上的面孔,又要换上一批。”
谢崇岚捻着衣袖,沉吟半晌:“这话以后莫要再说。”
门生似有不甘:“谢公……”
“有些话,心里知道就好,不必挂在嘴边,”谢崇岚意有所指道,“看看荀李两家下场,还不清楚天子逆鳞?”
门生似有愧容:“是,学生记下了。”
第269章
接连数日, 女帝好似转了性,隔三岔五宣孙氏入宫。
倒是不曾正经议事,时而赏花, 时而观画,总归江东孙氏系出名门, 自有底蕴,不论聊什么都能接上话茬。
次数多了,朝中隐有传言, 女帝与孙氏早在江南时便有旧, 如今许是旧情复燃。
三人成虎,传得有鼻子有眼,至于真相如何,唯有当事人自己知晓。
第一场秋雨到来时,秦萧的信报也送入垂拱殿。窗外淅淅沥沥,偌大天地浸泡在一泊汪洋中。殿内烛光昏沉, 崔芜迫不及待地拆了信函, 一眼认出秦萧颇具风骨的小楷字迹。
信不长,信息量却十分惊人。首先, 他告诉崔芜, 自己行军途中捡到正遭追杀的洛明德。虽然形容狼狈,万幸毫发无伤,请天子不必担心。
然后是战事。他轻描淡写地说,自己听闻雁门一带有铁勒轻骑出没,遂过太原府而不入。待赶到雁门时,恰遇当地豪强与铁勒人里应外合,欲开城门而献外虏,被他抓了个现形。
单这两桩, 已足够崔芜震动。再看下文,原来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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