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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文学城www.333wxc.com提供的《从逃妾到开国女帝》 260-270(第6/14页)
自古矿藏皆为朝廷命脉,非官府不可擅动。崔芜却将银脉的主理权交到她手上,这是多大的信任?
“朕曾有言,要助你成为大魏首富,揽尽天下之财——天子一言,重逾九鼎,”崔芜郑重道,“这门生意牵连天下财脉,你可敢接?”
陈二娘子摁住乱跳心口,拎裙拜倒。
“我有今日,皆是主子庇佑,”她说,“主子信得过我,我就敢接。”
“好!”崔芜拍案,“这门生意我交给你,但你须知,权柄越重,责任亦然,这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陈二娘子自是明白:“主子但有吩咐,属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崔芜交代的事当然不至于上刀山下火海,但也绝不简单。
首先,她要陈二娘子组建一支民间船队,以通商为名,为朝廷使船探明路线,最好搭起一条直通南洋的海贸航线。
其二,若要推动商贸发展,须得有便宜的兑银法子。她要陈二娘子设法筹办银庄,虽不急于一时,但也要那个章程出来。
至于这第三条,倒是与前两桩截然不同。
“主子要我以商贾之名,兴办民间义学,除诗书经义外,再添算学、机械、农学等科目?”陈二娘子讶异,“这是何故?”
崔芜心说:还能有什么缘故?广开民智,提高人口素质,顺便为资产阶级兴起添砖加瓦呗。
但这话不好与陈二娘子明说,她只捡了符合当下观念的说法:“眼下百废待兴,最需要的就是人才。兴办义学,从幼童开始培养,不拘哪门学科,只要学出来,就能为朝廷所用。”
“算学不必说,钱粮过手、修建河堤,乃至行兵打仗,都用得上。”
“擅机械者,可入璇玑司,改良火器、营造织机,皆是关乎国运的营生。”
“至于农学……民以食为天,这就不用我说明重要性了吧?”
陈二娘子恍然,思忖片刻,又有顾虑:“主子的心是好的,您既吩咐了,属下自当竭力而为。只是教授学科,需得有擅长此道的先生,属下见识有限,又是妇人之身,只怕……”
崔芜瞧了丁钰一眼,后者朗声大笑:“这有什么?国子监、璇玑司,但凡有本事的,教几堂课耽误什么?纵是他们没空,广发告示征召民间大能,只要薪俸给得足,我就不信没人应征。”
有朝廷背书,确实容易得多。陈二娘子正待答话,忽听外头一阵吵闹,又传来推金山倒玉柱的动静,仿佛有人生闯进来。
随即,一名管事匆匆步入,满脸热汗道:“京兆府尹派了人来,说是咱们织坊私藏了贼寇,正闯进来搜查。”
第265章
陈二娘子背后的东家是谁, 知道的没几个。毕竟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陈二娘子都蛰伏江南,除了跟着入关的老人, 知道她的,莫不以为是个有些手段, 或许亦有后台撑腰的妇道人家。
可在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手段和后台。何况自古以来,商贾都被视为不入流之辈, 真正的达官贵人未必会为了一个“贱民”, 与朝堂上的同僚撕破脸。
这是三陇石家明知陈二娘子后台不简单,甚至与镇远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后,依然敢找上门的缘故。
谁料碰了个软钉子。
很难说京兆尹派人登门是否有石家人的手段,但官差冲进门时,确实没打算好好讲道理——他们将作坊织机一通打砸,又把织娘们拖去院里, 挨个辨认面孔。
织娘们多是从良的娼女, 哪见过这等阵仗?除了青黛还能勉强冷静,其他人无不惶惶不安, 唯恐好容易得来的太平日子毁于一旦。
直到游廊拐角处传来一声冷冷地:“都给我住手!”
她们才如蒙大赦, 几乎喜极而泣。
领头的官差回过头,就见陈二娘子青布包头,穿一袭青绿褙子,面似寒霜地走到近前。
此人是京兆府新来的捕头,年轻,有干劲,与此相对地,缺少老人的油滑与眼力见。
头一次听人告到衙门, 说这织坊收藏寇贼时,他满心想着立一份大功勋,根本没留意同僚们意味深长的眼光和避之唯恐赶不及的态度。
此时见了陈二娘子,区区一商妇,倒似比自己这个官身派头还大,心里的成见又多添了两分。
“果然是个刁妇,”他想,“这一趟没来错。”
依着年轻捕头的意思,就要彻查作坊,然而陈二娘子坚决不许。
“坊中都是年轻织娘,你们这么闯进去,非吓坏她们不可,”她态度强硬,“再者,这位差爷口口声声说我这作坊收纳贼寇,敢问有何凭据?”
年轻捕头皱眉:“什么凭据?”
“贼寇姓甚名谁,年岁多大,共有几人,何时入坊,所犯何罪,可有人证,”陈二娘子不卑不亢,“拿出凭据,我任你搜寻。但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大张旗鼓地搜了,却没任何结果,那你砸我织机、惊我织娘,就得按价赔偿。”
年轻捕头在京兆府数月,从来是亮出官差的名头,对方立刻唯唯赔罪,何曾见过骨头这么硬的女人?一时怒极反笑:“好个刁妇!我奉府尹大人手令而来,便是没有凭据,你能怎样?”
陈二娘子一字一顿,惊走枝头停落的雀鸟:“当今天子着刑部重修疏律时,曾言律法是为护民,而非囚民。纵然是三法司,拿人亦需真凭实据。敢问差爷,今日无凭无据便要强闯民宅,可是有意抗旨不遵?”
捕头牙根痒痒,却无论如何不敢接“抗旨不遵”这顶帽子:“你一介商妇,怎知天子说过什么话?红口白牙就敢假传口谕,今日我先拿了你!”
说完,就要高举刀鞘拍落。
陈二娘子腰背笔直,一动不动。忽听斜刺里风声疾劲,年轻捕头只觉手腕一麻,佩刀被一股巨力撞中,“砰”一声落了地。
他且惊且怒:“什么人?胆敢阻碍京兆府办差!”
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却是个精壮汉子,三十上下模样,穿一身便装,后头跟着两名亲随,瞧着似有身份,却猜不出来历。
年轻捕头虽莽撞,却并不傻,见此情形已然有些嘀咕。另一边,陈二娘子弯腰捡起一面素银腰牌——方才就是此物击中捕头刀鞘,救了她一命。
她双手捧着归还精壮汉子。
“民妇不知国公爷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年轻捕头听得“国公”两个字,直如惊雷当头砸落,再一瞧,那腰牌上可不是刻了一个“定”字?
当即欠身行礼:“小人不知定国公在此,冒犯尊驾,望国公爷恕罪!“
来人正是延昭,他与陈二娘子是旧相识,当下接了她手中令牌,又低声问道:“他没伤着你吧?”
竟是瞧也不瞧那年轻捕头。
陈二娘子轻掠云鬓,摇了摇头。
延昭这才转过身,硬梆梆地开口:“陛下确实说过这话,我在一旁听见了。你是不是也要置我假传口谕之罪?”
年轻捕头哪想到这小小的织坊老板娘,竟和当朝国公相识?刹那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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