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逃妾到开国女帝: 270-2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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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纵容了。”

    “商人逐利,终究是末流,农桑方是国之根本,怎可本末倒置?”

    崔芜揉了揉额角。

    “重农抑商”不独明朝,从很久以前开始,这股思想已然深植人心。想要扭转,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办到。

    再者,许思谦的顾虑也不算无的放矢。

    “农人见商贾利重,难免生出效仿之意,弃耕而行商。长此以往,田地荒芜,无人耕种,国人皆知行商而不知种田矣。”

    崔芜饮了口茶水,飞快理清思路。

    “许卿之言有理,”她先是表示赞同,然后反问,“当官好不好?”

    许思谦一愣,虽是被女帝不按套路出牌的问题带懵了,还是据实答道:“当官享俸禄,又可施展抱负,自然是好。”

    崔芜再问:“那为何不见世间遍地官员,反而是苦熬生计的百姓居多?”

    许思谦瞠目结舌:“这、这……朝廷命官,岂是人人当得?”

    “不错,当官须得中进士。要考功名,须得有片瓦遮身,有师长开蒙,有经书苦读,”崔芜说,“这是人人能有的条件吗?”

    “纵是人人能有,又岂是随便什么人都有读书考功名的禀赋?”

    许思谦:“自然不是人人考得。”

    “这世上的人,长短不一,有人会读书,有人会种田,有人偏偏善于经商,”崔芜捧着茶盏,“别以为商贾是不入流的小道,能真正做成生意的,论头脑、论机变,哪一个都不比朝堂大员差。”

    “首先要眼光独到,善于捕捉商机。如将南方茶叶贩往北地,自可得利。但若换一样,可未必如此值钱。”

    “其次,须八面玲珑、长袖善舞,所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独朝堂诸公擅长,商贾亦是个中行家。该谄媚时逢迎,该硬气时强硬,既要投其所好,又不能过分卑微,分寸如何拿捏,非人精不可切准。”

    “最要紧的,是有人脉和资本。若是小打小闹也罢了,挑个货担,同样走街串巷。可若想做起一门大生意,譬如贩茶,动辄投入几百数千两银,又是从南地运往北境,中间跨越十数州府,若不熟知各州境况,事先打点,如何能做到?”

    崔芜抿了口茶:“所以许卿,切莫小瞧了商贾,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干的了这份行当。”

    “若有人见着行商得利,就眼红耳热,迫不及待效仿一二,最后一定是被现实打脸。”——

    第278章

    许思谦原是劝诫女帝, 熟料被后者一番“商贾论”绕得头晕眼花,险些忘了自己来做什么。

    他定了定神,试图切回正题:“可是陛下, 商贾重利而轻信义,任其得势, 非国朝之福……”

    崔芜的叹息几乎刮起一阵来势汹汹的穿堂风。

    商贾逐利吗?

    确实,毕竟在某经济学著作中,某哲学家就留有“若是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润, 资本家就敢于践踏世间一切法律”的经典言论。

    可世间之人, 谁不逐利?哪怕是勤勤恳恳的农人,也盼着地里有个好收成,卖出去的米价高一点,再高一点。

    岂独商贾一家耳?

    “逐利乃是人之天性,不足为奇。要紧的是因势利导,令其往国朝有利的方向发挥, 而非成为长治久安的阻碍, ”崔芜一笔带过,飞快岔开话题, “就好比, 朕最近在酝酿一项国策,非商贾不可为。”

    许尚书是老实人,又一次被带偏了:“什么国策?”

    “北境现有大军数十万,所需粮草亦是颇巨。之前许卿屡次提及,筹措军粮艰难,长久下去,恐会拖垮国库。”

    许思谦点头,他确实说过这话:“幸而陛下英明, 以私库补足国库欠缺,可这非长远之计。”

    “所以,朕想让商贾帮忙,一解燃眉之急,”崔芜说出想法,“北地多盐井,而这正是南边所不足的。朕欲下旨,命商贾运粮往北,以此换取盐引。如此北境缺粮之危立解,国库也可省下一笔开支。”

    拿盐引换粮不是崔芜独创,在另一个时空,明朝年间亦行此法,名为“开中法”。一开始确实取得不错的效果,但是后来,盐引成了权贵觊觎的肥肉,反而为国朝灭亡埋下祸患。

    但那是明代,如今的大魏却不一样。崔芜有信心遏制贪腐,而开中法亦只是权宜之计。

    “许卿以为如何?”

    至此,议题被彻底带偏。许尚书早把入宫觐见的初衷丢到一边,揣着满脑子的“开中法”回户部琢磨去了。

    崔芜润了润发干的喉咙,回头就见逐月目光灼灼地盯视自己,不由笑道:“可有悟到什么?”

    逐月思忖片刻:“陛下关注民生,行事不以陈规为囿,时有出人意料之举,看似离经叛道,却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实为学生楷模。”

    “但学生最佩服的,是您深谙兵法要义,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令人摸不清底细,只能被您牵着鼻子走。”

    崔芜:“……”

    这话是在夸她吧?

    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她清了清嗓子,正待详细解说“开中法”的利弊之处,忽听殿外脚步急促,却是阿绰匆匆而至,俯身拜倒。

    “陛下,雁门发来六百里加急:北境蝗灾,来势汹汹!”

    崔芜倏尔起身。

    北境蝗灾是女帝早有预判的,她甚至为此与丁钰彻夜深谈,拟了一份《治蝗策》发往北境。

    按说准备如此充分,不该有所疏漏,奈何天不遂人愿。

    “到底哪里出了岔子?”她将心腹重臣召入垂拱殿,背手踱步,“可是北境官员玩忽职守,没把朕的旨意当回事?”

    自古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地方官员昏聩怠惰的例子屡见不鲜,是以女帝有此一问。不过这一回,她却冤枉人家了。

    说话间,阿绰呈上第二份奏疏,乃是山西布政使公孙真亲笔所书,与上一封前后脚送到,详细写明了蝗灾缘由。

    “开春大旱,蝗虫成灾,却不是从咱们这儿开的头,”阿绰瞄了女帝一眼,小心翼翼道,“……是云州那边飞来的。”

    崔芜:“……”

    丁钰眼尖,瞟见女帝做了个唇形,依稀是要爆国骂,又被自己强咽回去。

    “云州”是古名,在后世,它还有一个更为脍炙人口的名字,山西大同。

    此地北扼阴山,南邻雁门,更位于长城沿线,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但在这个时空,它并不在大魏的管辖范围内。

    后晋无能,割让燕云十六州于铁勒,其中之一就是云州。

    女帝能管控大魏境内的省市州府,但她管不了境外。

    垂拱殿内一片死寂,唯见烛火颤晃,于女帝面上拖出晦暗不定的长影。

    她驻足片刻,突然道:“六郎。”

    丁钰心头一“咯噔”,经验告诉他,但凡崔芜正儿八经地唤他“六郎”,意味着她要搞大动作了。

    “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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