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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文学城www.333wxc.com提供的《悬黎于野(双重生)》 21、雪中归途(第1/2页)
    午食是全素的也便罢了,晚膳就只剩下一碗槐叶冷淘。
    可容八人的大圆桌,上头可怜巴巴地摆着四碗冷淘,连道素鮓都没有了,这像话吗?
    对得起这么大的膳厅吗?
    俞伯哥俩好似的揽着姜青野的肩头小声宽慰他,“二郎,俞伯冷淘做得多,你想吃多少都行,肯定能吃饱。”
    姜青野在这一碗冷淘里照见了自己的满脸菜色。
    “怎么?”姜青源端着同样一个碗,在姜青野身边落座,“战场上喝雪水吃生食都不介意,回了家这么娇气?我家这是养了位二娘子吗?”
    “牙尖嘴利!”姜青野恨恨地戳了戳碗里的冷淘,槐叶的真能吃出一股子树叶味道,京城人真喜欢吃这个?
    “秦照山进京了。”姜青野冷不丁提起。
    秦照山?
    “岭南出事了?”越过事实去猜测对方的意图,是姜青源多年领兵不自觉带出来的习惯。
    岭南在秦家之下,即便内乱,秦家主应当也不会向朝廷求援来显示自己这个节度使的无能。
    “没准是西南夷乱了。”姜青野头也不抬,两三口挑光了那一碗冷淘。
    “西南夷连着渭宁,从前节制西南夷的军队还在,可是领兵的将帅被陛下给分散四方了。”
    其中一个,还被塞进了北境军中呢。
    姜青源点点头,“还能派人走这一趟,说明只是有个苗头,秦家主派了自己的弟弟亲自走这一趟,那秦家要效仿咱们,取信于官家了。”
    姜青野扯了个假笑,何止,秦照山还想娶悬黎的娘亲!
    没脸没皮,为老不尊!
    不过提起悬黎,他今日可是和悬黎结盟了,以北境军先锋的名义。
    姜青野看了眼吃饭的兄长,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什么来。
    他还是写信给阿爹吧。
    阿爹离得远,笑话他,他也听不见。
    今夜月儿弯弯,像是天幕朝他扬起了个笑脸,小虫撞窗纱的声音也好似某种节奏,催促着他进入梦乡。
    兄长克扣的菜钱,应当是兑了冰,满屋子都凉浸浸地,十分好眠。
    姜青野揽着自己的云丝被,沉沉睡去。
    然后他被一桶带着冰碴的水泼醒了。
    还是那座不见天光的牢,他被人摁在地上,此时应该是腊月,不然冰可不好寻。
    被打得破破烂烂的囚服薄薄一层,跪在地上的时候根本挡不住湿寒阴冷的地气沁进膝盖里。
    他身上的伤应该很重,面前站了人可他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正在他想着该不会是要死在这里的时候,面前的人说话了。
    只是他像是被人把头浸在水中,这人的声音忽远忽近,断断续续地只听清了“惟尔死守,仰赖得活”八个字。
    说话的人声音有些尖细,应该是皇帝身边的内侍。
    这是一道免他死罪的诏书。
    他昏昏沉沉地被人扔出了诏狱。
    天不晴,满地雪。
    没有人等他,只有凛冽的北风不时光顾,吹透他的囚服,从顺着肌理吹进骨头,冻住浑身热血,也将一团浆糊的脑子冻得清明。
    他穿着碎烂的单衣像在猪圈里抢食待宰的猪一样,爬了许久才拱起来站得像个人。
    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他不知道往何处走,因为他已经没有家了,只知道要远离这个地方。
    再次栽倒下去的时候,他想,不然就这样吧,死在这里与死在别处没有区别。
    他下意识护住胸口,那方丝帕的触感贴在胸口上。
    它的主人说:“姜青野,活下去!”
    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期盼他活下去,可是对不起,这唯一一人的期盼他也要辜负了。
    可他没有跌下去,他被人用厚斗篷裹住了。
    来人用了很大力气拖着他,不让他跌下去,可这人的力气实在是不够,反倒是被他带累着一同跌倒在地。
    那人也不顾自己有没有跌伤,却先来将他重新裹紧。
    身上的斗篷是刺目的白,这样的干净,与他并不相称。
    他的污名,他洗不去了。
    姜青野昏昏沉沉地,对方还戴了一顶厚厚的帷帽,根本看不清来人容貌。
    但她靠近时,姜青野闻到了那熟悉的梅香,是她!
    他颤颤巍巍地伸手,想掀开她的帷帽验证自己的猜测,却只见自己满手脏污,她是这样干净,不该和自己有牵扯。
    她却抓住了他的手,在他的掌心写了奉如两个字。
    这是什么意思?
    姜青野总觉得哪里违和,却又说不上来。
    对方却像完成了什么任务一样,握着他的手,用力将他扶起来。
    这一条冰冷漫长的归家之途,是她搀着他,一步一步走回去的。
    从满目皆白走到星垂雪停。
    到了一户门前,她小心扶着他坐下,给他捋了碎发,又擦了擦脸,她又用力握了握他的手。
    她在他掌心写了字,他调动全副心神去感知,还是模糊一片,写完在他身上放了块什么东西。
    而后她便起身,敲响了大门,听到门内有了动静,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姜青野残存的意识叫他伸手去挽留,嘴里一遍一遍地说别走,却怎么都喊不出声音。
    别走,别走。
    萧悬黎,你别走!
    “别走!”姜青野从梦中惊醒过来,触目皆黑,适应了半刻看向周遭,窗下的架子上挂着海东青鼓着眼睛和他对视,博古架旁的熏炉里的香换了冰,正滴答有声。
    床头的矮桌上,放着那册他没舍得还回去的大荷叶手札。
    这是他的卧房,他的家。
    他又摊开自己手掌,没有伤痕,没有血污,这时候他的感官全部归位了,她在他掌心写的是,新年伊始,否极泰来。
    许是梦中景象太过真实,他头上已经出了一层汗。
    没顾上擦,他披衣下床,在书桌前凝神,闭了闭眼。
    而后睁开眼来,下笔如风。
    没一刻钟,那宣纸上出现了一枚令牌图样。
    姜青野吹了吹,将图样拿起来,对着烛火看了又看。
    他确信他从未见过这块令牌,也没见悬黎佩过这令牌,但是为何会梦得如此清晰。
    这是他们的上一世吗?
    他们不是没有交集吗?
    萧悬黎,小骗子!
    没有交集她怎么会亲往诏狱看他还陪他从诏狱一步步走回高头巷。
    那么长那么冷的路,还下着雪,大年初一连车都雇不到,悬黎那样文弱的小娘子,得费了多大力气才陪着他这个半残废走回去。
    “其实也没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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