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薄情: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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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她在为了阿兄伤心。

    这本无可厚非,甚至于说是十分合情合理。

    可他心里也像是被生生剥离了一块儿,既为裴晋光,也为了屋里默默垂泪的女郎。

    他还是受不了她一直哭。

    “二爷?”

    眼看着少年旋风似地刮了进来,紫屏二人惊讶地站了起来,见他径直绕过屏风往内室走,忙道:“二爷,二爷,您做什么——这于礼不合!”

    “都到这时候了,还讲什么礼?”

    裴淮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没有废话:“护送他衣冠冢进金陵的队伍在十里庄,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迎他?”

    衣冠冢?

    今日他们才肯把消息放出来,没过多久衣冠冢都即将进金陵,战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只有衣冠冢,他的尸身呢?没有留下吗?”

    原本还一脸了无生趣的女郎陡然激动起来,裴淮光垂眼,看向她紧紧扣着自己衣袖的手。

    “想知道吗?”

    “那就擦干眼泪,换身衣裳,随我走。”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那是一封和离书

    裴晋光战死, 他不仅是平宁侯府的世子,更是守卫北疆,打退东胡的英勇将军, 即便他的死中另有迷雾重重,在这种时候, 周庆帝只会给他更多体面。

    荣王世子周长豫站在十里亭下,骄阳似火,晒得人皮肤上都泛起热浪,他一身雪青缂丝暗八仙团寿纹圆领袍,紫金冠下一张脸庞俊秀含笑,立在荒凉的十里亭下,愈发显得君子如玉。

    前来接应裴晋光衣冠冢的臣子们免不得心中捻起胡须点头:荣王虽是个糊涂东西, 但荣王世子不错,今后宜承继大统。

    今上也能称得上一句贤明天子, 可谁叫娘娘们不争气,这么多年了只为天子诞下两个女儿呢?

    烈日炎炎, 周长豫站在亭下,远远见着一队举着长旗的兵马疾驰而来, 他眉头一动,走了出去, 其他一起在亭下避暑等候的臣子见了又对视几眼, 心中欣慰, 劝道:“世子,这太阳太毒,护送云麾将军的衣冠冢回来的人眼瞧着还有好一段路呢,您还是先避进亭子里吧。”

    周长豫摇头,清俊脸庞上一派正气:“云麾将军躬蹈矢石, 捐躯殉国,一片碧血丹心。我不过是在太阳下略站一站,其中苦楚难敌将士们的万分之一,大人们言重了。”

    臣子们心中知道这番正气凛然的话多半是客套之词,但身在官场,荣王世子开了这个头,他们便也忍着腻味吹捧夸赞起来。

    周长豫早习惯了听臣子们对他的满口称赞之语,他半转过身去,望着那队兵马渐渐驶近了,不断奔舞的旗帜上硕大的‘裴’字也愈发显眼。

    裴景之,倒也是个厉害人物,只可惜了,还是没能撑过去。

    周长豫负手而立,恰到好处摆出一副追思英烈,沉痛哀悼的模样,却一个没注意,被路上疾驰而过的骏马给甩了半身尘土。

    身后的长随与臣子们见原本风度翩翩的荣王世子霎时间看起来颇灰头土脸,正骂是谁这样不长眼,下一瞬另一匹马随即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马蹄撅起的尘土将他们呛得连声咳嗽。

    在臣子们怫然不悦的抱怨声中,周长豫皱着眉往前看去。

    骑着那匹神骏白马的,赫然是一个女子,白衣素服,乌发高绾。

    她是谁?为何又会出现这个时辰、这个地方?

    周长豫思索间,冷不丁又被第二波尘土给扬了个满头满身。

    这回是个男人。

    周长豫就是再好的修养,此时也该动气了,更何况他那些面子功夫还未真正修炼到家,眉目瞬间蒙上了一层阴翳。

    偏偏就是这样,那骑在赤马上的玄衣男子还回头挑衅似地看他一眼,腰间漆黑长刀闪过沉沉的光。

    那是谁?

    乌静寻骑着白珍珠,好像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她就看见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军旗下,被一面带血旗帜包裹着的匣子。

    说来可笑,他生前是那样伟岸高大的男子,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英勇之气,死后,不仅尸首不能归于故里,入土为安,连英魂也只能缩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匣子里,跟着他们回来。

    她在绣那副喜帐的时候,翠屏还吃吃笑言:“奴婢可得给娘子多备下些绸缎丝线才是,咱们姑爷那样高大,不仅费做鞋的料子,只怕是未来的喜床也得像船那样长,娘子得将喜帐做大些才是!”

    昔日闺房之内的欢声笑语仍萦绕在耳,可该与她一同赏那喜帐的人,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护送裴晋光衣冠冢回来的人远远看见一个白衣女子骑着大马疾驰而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玄衣少年,心里隐隐就有了猜测,恐怕那就是将军的妻子,平宁侯府的世子夫人了。

    待离得近了,女子匆匆翻身下马,动作太急险些跌下马去,众人心里都是一急,见她很快便反应过来安然落地,一张素净芙蓉面上满是泪痕,彼此叹息着对视一眼,就是了。

    见乌静寻径直走向那个被血旗裹着的匣子,捧着匣子的赵无崖从马上下来,强忍着悲痛:“世子夫人,这便是……将军的遗物了。我们以此给将军立衣冠冢,算是,给夫人您和其他人留个念想吧。”

    帅旗上的血渍如同雪地暗梅,色泽早已暗沉下去,浸透在黑金丝线绣成的‘裴’字里,乌静寻轻轻抚摸上去,似乎还能感知到那一瞬的温热。

    裴淮光翻身下马,沉默上前。

    前面那抹白色身影像是一株在凄风苦雨中摇摇欲坠的茑萝,让人揪心她是否会在下一瞬就被风雨折去腰骨。

    前来护送裴晋光衣冠遗物的人不多,前线战事吃紧,来的寥寥数人都是裴晋光的亲信,五大三粗的汉子,神情哀痛沉默地翻身下马,跪在那个被染血帅旗裹着的匣子两旁。

    裴淮光落后几步,看着她捧着匣子,立在中间,脸色苍白,却没有望着背影时那股纤细得让人担心她下一瞬就会失去生息的脆弱了。

    看多了她为阿兄的死失魂落魄的样子,裴淮光心里又痛又痒,见她现在这副平静到没有波澜的模样,却又忍不住在想,他宁愿她将心里的悲痛难过统统发泄出来,也好过全部堵在心里,连带着对他的思念、爱意全部封存在心里,今后再也不会淡化。

    说到底,活人哪里能比得过死人?

    只盼望着,他的好阿兄机灵些,运气再好些,可别真死了。

    不然无论他今后是输是赢,心中始终哽着一块儿,让人不痛快。

    “裴景之……我是说,我夫君他。他的尸首呢?”

    那个匣子应当不轻,乌静寻抱在怀中却觉得空荡荡、轻飘飘得过分。

    有将士出声,声音艰涩难行:“那一日,将军受伤太重,后又引得东胡二王子出了对方兵营,两人单打独斗。将军自知伤重难回,为了不叫自己的尸首落入敌人手中……将军,强撑着反杀东胡二王子,两人一块儿跌下了悬崖。”

    那处悬崖地势极高,将军本就身受重伤,又自高处跌下,悬崖下是深不见底的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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