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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文学城www.333wxc.com提供的《美人回首万里》 50-55(第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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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眼与另外六名探查司的弟兄, 带着平康公主一路赶回肃州。
    快到兰州时下雪了。
    城外的官道积着皑皑白雪,天地之间苍茫的白望不到头。乌眼遥遥就看到兰州城门外,杜菀姝早已带人在外等待。
    那?匹棕马在雪地中红到刺目, 像一滩血。直至走近, 乌眼才看到云夫人的披风上亦覆盖着薄薄一层白雪, 不知道已等候多久。
    “夫人!”一拉近距离, 乌眼赶忙开口?, “天这般冷, 怎在这等?”
    杜菀姝直奔正题:“平康在哪?”
    乌眼:“在马车内歇息。”
    这才?叫她紧绷的身躯稍稍放松一些。她翻身下马, 拎着衣袂小跑上前?。登上马车时披风的积雪簌簌下落, 杜菀姝顾不?得狼狈, 拉开马车的车门。
    睡着的陆鱼几乎是同时睁开眼。
    乌黑的凤眼中闪过瞬间警惕,直至她触及到杜菀姝的视线。
    四目相对, 杜菀姝大吃一惊。
    她险些没?能认出来陆鱼。许久不?见?,十岁的孩童长高?不?少, 且惊人的瘦削。皮包骨头的小娘子,巴掌大的脸上只?余那?双带着几分狠厉的眼眸了。即使换上了崭新的厚衣裳, 露出的面容也不?复往日娇嫩白皙。
    生着皴的脸蛋红红的,双手更是十指长满了冻疮。
    陆鱼怀中抱着一个木盒,马车内只?有她一人。
    “吕中贵人呢?”杜菀姝问。
    在找到陆鱼之前?,乌眼就差人急报至肃州,说是打听到吕仁义?带着陆鱼私下出逃。后面第二封线报则说找到陆鱼了, 杜菀姝就自?然而然以为吕仁义?会跟过来。
    她的问题,让身后的乌眼陷入沉默。
    乌眼尚未想好如何向杜菀姝汇报, 陆鱼就沉默地将怀中的木盒递了过去。
    杜菀姝:“……”
    起初她还没?明白, 微怔过后,身形猛震。
    “中贵人是病死的, ”乌眼这才?低声解释,“怕有疫病,不?敢将尸首带回来,只?能就地焚烧。”
    “这样也好。”
    陆鱼冷声道:“方便日后将他带回京城。”
    十岁的红衣姑娘,语气依然冷淡,好似吕仁义?的死并未在她心中引起多大波澜。
    可杜菀姝分明看到陆鱼死死握着那?木匣子,生着冻疮的手在不?住震颤。
    杜菀姝绷紧面容,深吸口?气,才?将心中悲痛压了下去。
    皇后身死,连一直陪伴着陆鱼的吕仁义?也离去了。
    杜菀姝记得自?己离京之前?,即使陆鱼学会了讲话,也是挑着必要、简单的时刻出言。她决计不?会如现在这条理清晰地开口?。
    这一路上,不?知道她都遭遇了什么。
    “……我……对不?起。”杜菀姝灭能忍住,她走上前?,弯腰抱住了陆鱼,“要是能早一点找到你们……要是我当时,当时不?离京就好了!”
    这般接近公主,在京城绝对算得上僭越。
    但杜菀姝还是没?能忍住。
    面前?的小娘子,不?止是大雍的公主,也是她的友人啊。
    陆鱼只?有十岁,却失去了母亲,又在逃亡中失去了唯一陪伴她的人。换做杜菀姝,她不?觉得自?己能撑得住。
    杜菀姝越想越痛,痛到十指泛起刺痛,痛到眼眶微红。
    而她怀里的陆鱼,只?是紧紧抱着盒子,一声不?吭。
    往日里陆鱼最讨厌与人身体接触,尤其是母亲总是直接抱住她,她不?喜欢那?调制出来的发油和香膏气息。她每每想推开,都会让母亲伤心生气。
    但现在……
    阖上双目,如蝴蝶般飞舞到地面的蓝裙摆仍在眼前?。
    杜菀姝身上也有淡淡的发油气味,可在荒野行走这么久后,陆鱼竟觉得过去让她无比厌恶的味道竟是这么令人心安。
    “你该走。”陆鱼开口?,“若不?走,你也可能会死。”
    她已经失去了母亲和吕仁义?,陆鱼不?想要杜菀姝也出事。
    “保护我不?是三娘的责任,”陆鱼的言辞流利到可怕——她说话从来没?这么清楚过,“失职的也不?是你,也不?是吕仁义?。”
    是陆晖。
    陆鱼心里门清。
    这个事实,她每走一步都会念叨一遍。
    累到极点时,脑子里想的是这件事;脚底血泡磨坏时,心底复述的也是这件事。
    他是她的父亲,是母亲的夫君,是开封城、是中原的皇帝,他该保护所有人。可陆晖没?办到,他自?己跑了,丢下了京城的百姓,丢下了母亲,也丢下了她。
    因而陆鱼对任何人都没?有怨恨,她知道该恨谁。
    十岁的小娘子,下意?识地又将怀中的木盒抱紧了一些。
    母亲的死,吕仁义?的死,她都算在了陆晖的帐上。
    说是日后可以将他带回京城,只?是……
    “殿下,”杜菀姝轻声开口?,“你可知中贵人是哪里人?”
    “……我不?知道。”
    陆鱼很?是迷茫。
    她不?知道吕仁义?是否为京城人,她甚至不?知道……母亲的故乡是什么模样。
    许氏在京中颇有根基,但并非世家。母亲好似是年幼时随家族来到开封的,但她又是从哪里出生的呢?
    过往时候,陆鱼的天太?小了。
    她被禁足在寝宫里,能看到的只?有院落里的那?一小片蓝天,即使偷偷跑出去,也只?能看到学堂、御花园那?小小的草地,看到草间的蝴蝶和蛐蛐,看到青蛙与小鸟。
    母亲让她说话,让她读书,让她认识其他人,陆鱼总是觉得没?有必要。
    她不?开口?,不?也好好的?好似没?影响什么。
    直至走出那?片天,陆鱼才?知道,这是必须的。
    说话,读书,以及交际来往,还有母亲经常念叨的家族,为了在这片天底下活着,都是那?么重要。
    甚至想要活,需要的还不?止是这些。
    “安全到了就好,”杜菀姝牵着陆鱼的手,无比心疼道,“烦请殿下随我到府中休整。”
    其实杜菀姝还有很?多话要问。
    这一路上碰见?了什么事,吕仁义?又怎会患病?可见?陆鱼这一身冻疮,她实在是说不?出更多的话了。只?能是陪她坐在马车里回府,又连忙吩咐观星观月烧水煮汤,再?将兰州城里最好的郎中请了过来。
    待到给陆鱼手脚的冻疮上了药,又亲眼看着她将暖身子的药汤喝进肚子里,杜菀姝才?好受一些。
    折腾了一下午,云万里也得到消息,临时赶过来。
    夫妇二人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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