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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文学城www.333wxc.com提供的《极昼夜奔》 40-50(第3/18页)
持力度都强,跟着他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他知道要是直说变卦的原因,他妈一定会对黎湾有意见,况且这本来也是他自己的主意。
    周景音没说话,她一向不是专制的人,儿大不由娘,她也只能尽可能的帮衬着。
    只承诺会帮他打听一下。
    可命运就是无数个蝴蝶效应的牵动。变数的出现总让人猝不及防。
    聂安跟周景音是多年老友,听闻李周延想报考他的研究生,意外之余,当然是喜闻乐见。
    那孩子的资质他最清楚,保研绰绰有余,哪里还需要考。
    于是,在那个金秋的午后,黎湾在主任办公室里,得到了她成绩顺延第五名的通知。
    “没事,你这成绩,考本校的研究生肯定没问题。”
    系主任笑眯眯鼓励她,“现在才刚上大四,这一年你准备准备,时间完全够用了,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他语气很是轻松,轻松到黎湾听到自己心里天塌的轰然时,都还恍惚自疑是不是听岔了。
    她怔忡的走在校园的林荫步道,金秋的阳光斑驳着树荫,同她的自尊心一并剪碎。
    她再次被挤出名单了。
    她不知该怎么去诉说自己的委屈。因为竞赛成绩少而被拖后腿的评分,成了这场竞争里致命的缺陷。
    学校其实给过很多机会,可大大小小的竞赛,报名费、耗材费、交通费每一笔都是压在她头顶的一座山。
    她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同学们从身旁超车。
    偏偏这次是李周延!
    他明明知道她保研之路的曲折,明明知道这对她来说有多重要,他怎么会成为半路杀出来拦住她的程咬金?!
    他不是要出国吗?怎么又突然要留校了?!
    她什么都跟他说,他却背着她申请保研?!他没有提前告诉她一声!
    羞愤、焦灼和被亲近之人的背叛让她理智濒临瓦解,她疾步奔走,迫切想要当面找他问个清楚。
    然而生活就是这样,在你以为从天而降的突袭已经足够糟糕时,它会嬉笑着告诉你,这才哪儿到哪儿。
    还有更糟糕的在等着你呢。
    拦住黎湾的不止是李周延,还有另一个消失多年的男人——黎山。
    黎湾跑出校门口,还没辨清扑上来的男人是谁时,他激动的声音先一步控住了黎湾的意识。
    “湾湾!是我!”
    黎山一把将她抱进怀里,眼泪失控的夺眶而出。
    在黎湾震惊的注视下,他双手握住她的肩膀,颤抖得又哭又笑,“我是爸爸!爸爸来看你了!”
    爸爸爸爸?
    黎湾坐在校门后街的奶茶店里,看着木桌对面的男人,依旧无法言语。
    她甚至快想不起上一次见到爸爸,是什么时候了?印象中父女俩最后一次说话,是他跑路的那天晚上。
    他坐在她床边,拿着小刀给她削铅笔。
    他那天出门去买了一大盒铅笔,每一支都给她削好,整整齐齐的放回盒子,存到床头柜上。
    够她用两年了。
    他跟她说了很多话,具体记不清,只记得大概就是要好好学习,要听妈妈的话,长大了要做对社会有用的人。
    他说了很多次要孝敬妈妈。
    那时的黎湾年纪尚轻,不懂大人的离别,感受不到那份不舍,只记得写作业饿了,中途问他能不能给她烤一颗土豆,爸爸就出门给她买了一块炸鸡腿回来。
    那是过年才能有的待遇。
    黎湾高兴的抱着鸡腿啃,等到肉尽数下肚时,陆蕴芝从外边回来了,一言不发,抱着她哭了整宿。
    从那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她爸了。
    “你说你点这个干什么?多贵啊。”
    黎山双手捧着桌前的奶茶杯,明显踌躇得不自在,“我就来看看你,看完就走,呆不了几分钟。”
    “怎么会突然来北京?”
    黎湾对眼前的错乱无法适应,满脑子混乱得理不出一条清晰的思绪,“你不是在广东打工吗?”
    “那是骗你的。”
    黎山撇嘴苦笑,“你妈怕那些人找你麻烦,怕你说不知道会被欺负,才编了个假的给你听。我这些年其实在西藏开货车。”
    黎湾再次陷入了沉默,那是种不知如何是好,不知该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哪怕是一个微笑的表情。
    她都挤不出来。
    眼前的黎山早已不是记忆中那个瘦削却爱穷讲究的父亲,身上的皮夹克斑驳裂纹,皮屑缺块翻飞,他面目粗糙浮肿,白发苍老得辨不清年轻时的模样。
    局促的坐在这个和他浑身不搭的文艺小店里,如惊弓之鸟般,不得踏实。
    “爸爸生病了,来北京看病,想着顺道来学校看看你。”
    他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我们家湾湾真争气,考这么好的学校!”他欣慰的点点头,手伸进夹克内里的胸包。下意识警惕环顾周围一圈,半刻,悄然从里掏出一个红布包裹的东西,从桌下递给黎湾。
    “拿着,收好了。”他压声提醒。
    黎湾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这举动,迟疑半晌,缓缓伸手从桌下接过。
    拿到手里一看,居然是一沓折叠的百元人民币。
    “什么意思?”她吃惊的抬头。
    “爸爸没本事,也帮不了你什么,这些年苦了你们母女俩。”
    他拘谨的搓搓手,“昨天在外面看到你和一个男生手牵手,本来想上来跟你打招呼,又怕打扰你们,就”他不好意思的咧咧嘴,“那小伙子看起来挺不错,爸爸祝你们幸福。”
    许多年后,黎湾再回想起这一天,总会心酸得泪如雨下。
    如果知道这是黎山临终前的告别,她一定不会这般木讷,她明明也很想他,明明也很想抱抱他。
    可她就这么杵在原地,直到黎山匆匆离开,也没有跟他道一声想念。
    没问他到底生了什么病,也没问他是不是真的只是“顺道”来看她。
    那天的一切都像场梦一样,黎湾在店里呆坐到打烊。
    浑身的魂都像被抽走了一般,怔忡的行在后街,到底是什么时候被跟踪的,她不知道。
    只知道再次醒来时,她被绑坐在一根木凳上,而对面地上,躺着她下午见过的爸爸。
    他侧着脑袋,还陷在昏迷中,灰头土脸,被打得鼻青脸肿。
    黎湾不用想都知道眼前是什么情况了。
    她只是没料到,这几个地痞在老家为虎作伥就算了,听到黎山来北京治病的风声,猜到他身上有救命钱,居然真就追到北京来。
    她强迫自己冷静,分析着眼前情况,面对几个流里流气的老面孔,心里盘算着要如何斡旋。
    被绑的时候,李周延的电话正好打进来,不出意外,这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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