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我悬黎珠: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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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当初那样,即使寒冷,她也要救他。

    内室幽静,时间掠过处,尽是煎熬与折磨。孟悬黎没有停下,她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处理着他的伤口。

    终于,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余太医来了!”

    须发皆白的余太医提着药箱,急匆匆走进来。顿了顿,他立在床前,看到陆观阙的状况和那支箭的位置时,脸色立刻沉了下去。

    他颔首,示意孟悬黎让开,上前仔细查看后,眉头皱得理不清的丝线,毫无头绪。

    “余太医,他怎么样?”孟悬黎焦急探问。

    余太医收回手,摇了摇头,叹息道:“箭伤极深,位置险要,伤了经脉。而且……”

    他顿了顿,指向伤口:“这箭簇上,居然淬了毒。射箭之人,定是狠辣无情。”

    “毒?”

    孟悬黎脚下一软,差点栽倒,幸好旁边的扶摇眼快,及时扶住了她。

    “是。”余太医语气严峻,“此毒颇为猛烈,已随血脉运行。”

    “国公爷失血过多,加之毒性侵体,元气大损。只怕是凶多吉少,熬不过今晚了。”

    “熬不过今晚?”

    孟悬黎喃喃重复,看着奄奄一息的陆观阙,绝望如海浪般,瞬间将她拍在岸上。

    下一刻,她挣脱扶摇的搀扶,“扑通”一声,跪在余太医面前。

    孟悬黎抓住他官袍的下摆,仰起脸,泪水决堤而出。

    “余太医,求求您,救救他,求您想想办法!无论如何,救救他!他不能死……不能……”她语无伦次,只剩下内心最真实的哀求。

    余太医惊了一下,连忙弯腰想扶她起来:“夫人,夫人快请起!老朽受不起!”

    “您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孟悬黎极少执拗失态,“求您了太医,您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余太医看她悲痛欲绝的样子,又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重重叹了口气:“若有燕京广德堂秘制的‘清灵解毒散’,或许能暂时压制毒性,争取些时日。”

    “广德堂的药,用料精奇,配制之法独到,于解毒续命一道最为擅长,只是……”

    他顿了顿:“只是那广德堂远在燕京,其药价值千金且不易得,如今国公爷这情况,怕是等不及。”

    燕京广德堂?

    孟悬黎跪在地上,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整个人瞬间一震,如同被言语背后的深意狠狠劈开。

    她记起来了。

    当时她离开燕京的时候,陈先生给过她一个药瓶,说是以后会用得到,让她务必收下,以备不时之需。

    她以为是寻常药,并未在意,回东都后,便将那药瓶随手收了起来,几乎遗忘。

    “广德堂,陈先生,药……”孟悬黎喃喃自语,眼神骤然升起希望。

    她毫不犹豫从地上站起来,不顾裙摆上的灰尘,也不顾手上的血污,转身就朝门外奔去。

    “夫人,您去哪里?”扶摇在后面惊慌喊道。

    孟悬黎没有回答,直接飞快跑到澄居,冲进内室,开始翻找梳妆台最低层那个很少用的首饰匣子。

    她手抖得厉

    害,几乎拿不稳东西。匣子里的珠钗环佩被她胡乱拨开,终于,指尖触到了一个冰凉的药瓶。

    孟悬黎紧紧攥住药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透过一口气,转身回到主院卧房。

    “太医!药!您看是不是这个?”她气喘吁吁,将药瓶递给余太医。

    余太医疑惑接过药瓶,拔开木塞,凑近鼻尖,轻轻一嗅,又小心倒出一颗黑褐色的药丸,在掌心仔细查看。

    须臾,他眼中闪过惊讶和了然。

    “是!正是此药!”余太医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这成色,是广德堂陈先生的手笔无疑,夫人是从何得来的?”

    “先别管这些了。”孟悬黎急切催促,“快,快给他用药。”

    余太医不再多问,连忙示意下人帮忙,小心翼翼将药丸给陆观阙喂下去,又用温水送服。

    见陆观阙背后的伤口一团暗黑,余太医在孟悬黎协助下,悄然将箭簇和箭身拔了出来。

    屋里再次陷入死寂,一片幽暗中,众人屏息凝神。

    时间一点点流逝,陆观阙的呼吸依旧微弱。

    余太医上前诊脉,眉头渐渐紧锁。他收回手,看着忐忑不安的孟悬黎,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夫人,药是对症的。此药能护住心脉,延缓毒性蔓延。但是……”

    他这个“但是”,让孟悬黎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但是,国公爷伤势太重,失血过多,这药也只能暂保无虞,吊住他这口气。”

    余太医叹息:“至于能不能撑得过去……接下来,就要看他的命数和造化了。”

    命数?造化?

    孟悬黎怔怔听着,重新看向陆观阙。光影落在他的睡颜上,忽明忽灭,就像潜藏在绝望背后的希望。可如今,她看着绝望,却无法找到希望。

    她心绪复杂,走到床边,慢慢坐上脚凳,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冰凉的手。

    这一次,她没有流泪,只是静静地,固执地握着他,仿佛想把自己全身的温度都传递给他。

    孟悬黎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但还是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陆观阙,你欠我的,还没还清。”

    “你要是就这么走了,我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你不能这样离开我。”

    满室昏暗,唯有她微弱的声音在闪烁,像梁祝里的蝴蝶,在白色坟山上,缠绵痴心,寻觅爱人的魂魄。

    余太医每隔一个时辰,便会来诊一次脉,此次都是蹙紧眉目,沉默摇头。

    窗子合着,天色微亮,光影悄悄透进来,照在地上,像他们之间的关系,历经生死,似乎更明朗了。

    内室有足够的炭火,孟悬黎浑身却散发着冷气。维持一个姿势太久,她身子僵硬麻木,但理智,却在极致悲痛中,一点一点清醒了。

    她现在不能乱。

    陆观阙出事,这府上,乃至朝堂上都会引发风波。不过……当务之急,是那支淬了毒的冷箭。

    孟悬黎轻轻将他的手放回被褥里,动作小心,生怕惊扰了他。缓了缓,她扶着床沿,小心站起来。

    她膝盖酸麻,踉跄了一下,才勉强站稳。

    “扶摇。”她声音沙哑,语气平静。

    一直守在门外的扶摇立刻推门而入,看到孟悬黎的样子,不免担忧道:“夫人……”

    “听好了。”孟悬黎打断她,字字清晰,“立刻封锁国公爷重伤的消息。”

    “对外只称,国公爷旧伤复发,需要静养,此间闭门谢客。然后,再拿着我的名帖,去宫里和兵部告假,理由如上,措辞要谨慎,不能引起任何怀疑。”

    扶摇神情凛然,立刻领悟:“是,奴婢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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