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绯闻: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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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江叔请。”

    *

    裴濯执着灯烛,和江郎中在幽深逼仄的暗道行了一会儿,然后进了一处四面无窗,仅有一个供进出小门的屋室。

    屋室内很狭窄,布置也很简单,一床一桌一凳。

    桌上放着个有盖的白瓷瓶和一把精致小巧的刀。

    裴濯看到那瓷瓶时,眼眸里映着的烛光闪了闪。

    瓷瓶里头装着的噬血蛊,是乌戎一族的圣物,不仅能啃食人身上的寒毒,还能生筋肉骨。但过程极其痛苦,会将蛊虫蚕食血肉的疼痛放大千倍万倍,不眠不休地折磨足足三日后,才会慢慢减轻。

    “疼的这三日,除了想死,不会有第二种想法。”江郎中如是说。

    裴濯却只关心蛊虫的药效:“三日后,就能恢复如常了?”

    “这蛊虫的寿命只有一个月,你也只能在这一月内行动无碍,爬雪山、钻冻窟,甚至到冰河里游泳都无事。一月后,若是运气好,还和以前一样,只是遇寒时才发病。若是运气不好,你的这双腿直接瘸了,废了也是有可能的。”江郎中难得在没喝酒的情况下如此啰嗦,一眼不错地盯着裴濯,说出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的一句,“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裴濯没回答,将手里的灯烛放到桌上,而后拿起桌上锋利雪亮的小刀,在烛焰上来回烤了烤,便往食指指腹上划了道口子,接着揭开瓷瓶盖,将滴着血的食指伸进瓶中。

    不到片刻,裴濯的眉头突然蹙起,整个人也跟着轻颤了一下,然后才缓缓地将手收回。烛光下,食指上的那道血口已经不见了。

    江郎中知道瓷瓶里的蛊虫已经循着血的味道,进入了裴濯的体内,忙上前将身子微微摇晃的他扶到一旁的床上。

    “吃了。”江郎中将一枚药丸塞进裴濯的嘴里,“趁着蛊虫还没在你的血肉里生根,你可以先睡上几个时辰。等蛊虫发作,除了一命呜呼的毒药,什么止痛药蒙汗药安神药都没用。我会把你的手脚都捆住,免得你疼起来忍不住拿头撞墙。”

    “有劳江叔。”

    江郎中叹道:“一个两个都这般不顾死活……何必呢?”

    裴濯笑了笑,声音虚弱无力,但语气坚定:“我和他,不一样。”

    江郎中反驳:“都是把自己往死里折腾,哪里不一样了。”

    “他是为了一个人,而我,我是为了……”裴濯的话还未说完,就昏昏沉沉地闭眼睡了过去。

    “别说你俩,你们裴家爷孙三个都一样!”江郎中无可奈何地仰头吐气,然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绳子,将裴濯的手脚分别绑到四角的床柱上。

    “但愿,你运气比你爹好。”

    第102章 国子监(一零二)

    窈月倒地干嚎了好一阵,但别说人了,连只搭理她的鬼都没有。她扭头瞥了眼那座书山,明明离了几丈远的距离,却像是突然全部压在她身上似的,让她透不过气。

    裴濯能把书当饭吃,可她只想把书当柴烧!

    她猛捶了两下地,又在地上耍赖似的滚了几个来回,磨蹭到最后,依旧只能悻悻地从地上爬起来,不情不愿地往那堆书走去。

    “三天后考校……别说三天,三月三年都考校不出来,逼我看书和逼公鸡下蛋有什么区别?莫非裴濯就是喜欢这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叛逆感?毛病!”

    窈月一边嘴里碎碎念着,一边拿了本最上头的书册,手指动作十分用力,把书页翻得哗哗作响。

    窈月本以为,所谓的世系名录应该就是些千人名百家姓,可没想到上头除了一个个姓氏人名,还把每个家族的来历渊源包括神话传说都事无巨细地写了,光一个家族的鸡毛蒜皮就够写满一本书册。

    “十丫头记这个最拿手了,如果他在肯定会帮我……”窈月唉声叹气地仰面倒在那堆书里,脑子里忍不住回想起当初和魏琊一起记鄞国百官事迹的时候。

    魏琊脑子比她好,人也比她用功,听陆琰把那些赵钱孙李家的祖宗三代连同直系的旁系的做过的事情口述一遍后,就能一字不落地全部复述出来。

    可她记不住。

    无论是用好吃好玩的诱惑她,还是用荆条鞭笞小腿责罚她,她都记不住。最后,陆琰就把她关了起来,在她记住之前不能出来,也不能吃饭。

    她被饿了四五天,两眼发黑手脚发软,连抓老鼠充饥的力气都没有。就在她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准备去抠墙皮吃时,魏琊出现了。

    当时的她并不知道爱干净的魏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的脏地方,也不知道一贯惜字如金的魏琊为什么会对她说那么多话。

    “你不是记不住,是不肯

    记。你把那些素未谋面的鄞人当血亲手足,他们却只把你当蝼蚁草芥。你为他们饿死在这里,他们包括你爹永远都不会知道。即便知道了,也只会把你当作席间笑料,笑你蚍蜉撼大树,他们的生死富贵与你何干。”

    她呆呆地看着魏琊,惊讶于自己的心思被他戳穿。她不肯去记去听那些鄞人的事情,因为她知道,陆琰把这些告诉她又要她记住,定是为了让她日后去害这些鄞人,和她爹一样的鄞人。

    她不愿意。

    “我听六皇兄说了,当年你爹知道你娘是岐人后,就抛弃了你和你娘,然后如常地娶妻生子。鄞人都是这样,薄情寡义,你不去对付他们,他们就会来谋算你的性命。不信?你瞧你爹是怎么对你的?他对你笑过吗?对你说过一句好话吗?你现在快被饿死了他来看过你吗?你在你爹眼里,在鄞人眼里,和我们一样,都是必须诛杀的异类。”

    “尤其是那些朝堂上的鄞人,都是一群披着人皮的恶鬼,他们不信神灵不敬先祖,为了一己私利会弑君弑父弑兄,视其他人的性命更是如同尘土。知己知彼,我们用他们做过的恶事对付他们,是替天降罚,是为世间扫清污浊。当然,他们也会用同样的手段,甚至更卑劣无耻的手段对付我们,就像你爹对你娘那样。”

    她看着魏琊的视线渐渐模糊又渐渐清晰,喉咙干哑地发不出声音,只能发出沙哑难听的呜咽声。

    “六皇兄说了,你什么时候肯记住,就什么时候放你出去。如果你不想因为那些禽兽不如的鄞人而饿死在这里,你就眨眨眼。”

    她拼尽全身的力气冲魏琊眨了眨眼睛。

    “好,我说,你记。裴颐,字伯年,鄞国淮陵人。其甥今鄞主即位,进拜太尉,看似君臣相携,实则舅甥失和。有二子,长子浚英年夭亡,死因未知;次子濯年少,与鄞主异母兄楚王相交甚厚……”

    是了,她当时就是靠记住了裴家的事,才没被饿死放了出来。之后,她又记住了许多人的家事,大到某年某月某日升官时圣旨上写的是什么,小到哪房哪辈哪人纳的妾室姓什么。

    但她印象最深的,还是最初记下的裴家的事。不仅仅因为当时魏琊说的每个字都被饿极了的她记进了空空如也的胃里,还因为明明位高权重的皇亲贵戚,家事却异常简单,一夫一妻一子,全家人都无不良嗜好,除了鄞国皇帝外,没有多余的亲戚,有来往的至交亲朋也寥寥可数。

    以致于当时饿得只剩一口气的她,听了魏琊说了一遍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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