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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文学城www.333wxc.com提供的《扶苏穿成宋仁宗太子》 20-30(第5/24页)
那个人接下来的话,仿佛更加证实了扶苏的猜想。
“你似乎过得不错?”
“还可以。”
扶苏移开眼,盯着地上狼藉的圣旨和利剑:“去了后代人生活的地方看了一看, 他们说这道圣旨不是您传的, 而是胡亥假传了圣旨。”
扶苏没有说得更详细, 譬如倘若秦始皇还健在,胡亥怎么敢假传圣旨之类的问题。
但是见到那人一听到“胡亥”两个字就狠狠皱眉的样子,怕不是已经看出了问题所在。
那他知不知道, 他一手建立的王朝,已经……
扶苏做好了被质询的心理准备,也准备好了一套应对的话术。他并不打算告诉那个人真相,怎么说呢,作用是安慰他的梦境,就不要给临时演员添堵了吧?
“既然知晓了此封圣旨的来龙去脉,那你还会怨朕吗?”
什么?不问他秦的结局吗?
那人竟然真的只字不提,只背着手、定定地望着他,执意要等一个回答,似乎这个答案重于他死后的山河千钧。
“………………”
扶苏保持沉默。
他不想梦里也自己骗自己。
等不到回答的人勾起嘴角笑了笑,似乎有淡淡的自嘲之色。然后,他俯身把地上的利剑捡起,看也不看扶苏,就那样掀开了帘帏,走进猎猎的北风之中。
“如此看来,反而是朕贸然打扰了你。”
那人的话因大风的扭曲变得不真切,扶苏又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干巴巴地说:“没有。”
本就是被潜意识调出来安慰他的人,说不上什么打扰。
“是么?”那人的声音不置可否。
三十万大军仿佛近在眼前,却因雾气蒙蒙的恶劣天候,变得仿佛遥不可及。曾经也有一支军队被他派往南方攻打百越,就那样一去不回、圈地为南越王国。直到整整百年之后,才由另一位雄主收归中央。*
但同样的故事,没有发生在长子身上。
秦始皇忽而释然了不少:他盼着扶苏那样做,却忘了扶苏绝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
膝下诸子中,自己为四海一统如何殚精竭虑、视之为毕生心愿,扶苏是知道得最清楚的人。
身为人子,如何会违背君父此生的夙愿,自私地拥兵自重、割据一方,又或者弃边疆于空虚之中,发兵南下重燃战火?
他一手养大的孩子,不是置自身性命、于万民水火的人。
倒是自己错怪他了,秦始皇想道。
他不止一次斥责扶苏被道貌岸然的儒生喂了迷魂汤。谁又能料到呢,那不是迷魂汤、是座右铭,是直到最后时刻,扶苏仍用生命践行的信条。
秦始皇忽然转过头来,认真道:“待你醒了之后,便把梦中之事忘了吧。”
扶苏:“……?”
“是朕自作多情、打扰了你。”他突然把剑扔得远远的,那柄他用来自戕的凶器顷刻之间被白雾吞没,消失不见,连落地的脆响声也没有。
“朕以为今日之事原是你的执念,现下想来,原来牵挂难解的却是朕啊……”
秦始皇的胡须微动了一下,扶苏无法判断他是不是笑了,笑容中又有什么含义。他只知道那个人的眼神很复杂,复杂到他忍不住迈开脚步追上去,仿佛那身影下一秒就要消失:“父……”
“……”
那个人突然消失了。
“……皇!”
扶苏从梦中猛地惊醒。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周围熟悉的一切提醒着他虚假与真实的分野。他试图抓住梦境碎片的影子,唯有最后那句呓语般的话敲击着鼓膜,留下如回声般的阵阵耳鸣。
“朕以为今日原是你的执念,现下想来,原来牵挂难解的是朕。”
这句话什么意思?
那个人死后,也牵挂着自己自戕吗?
不是自己调动了潜意识中的父亲的形象试图给自己心灵按摩,而是……那个人主动试图潜入他的梦境与他相见?
对啊,那个人一出现就拍掉了他手中的剑和圣旨,一副迫不及待要阻止他自戕的样子。
可扶苏其实从不因自戕后悔,自戕是他殉道的选择。如果说他幻想过什么,也不过是自戕之前能见一见那个人,再说两句话。
那个人问他怨不怨,扶苏没有回答。他说不出怨但也说不出不怨。
扶苏怨恨的是命运。
——让性格仁弱他托生于杀伐果决的英主膝下,让他享受过那人如春风化雨般的关爱、再置于冰天雪地中炙烤。让父子的政治理想在君臣的异化中背道而驰。
孰是孰非,无非命运的嘲弄与恶意。
“成王殿下,您怎么了?”守夜的内侍匆匆点着灯进来了。
扶苏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想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待一会儿,原打算将之挥退。
但那内侍见了他的模样后大吃了一惊:“殿下,可要小的请娘娘过来?”
扶苏皱眉:“大晚上的,娘娘已经睡了。”
他又不是真的三岁小孩,做噩梦了要爸爸妈妈陪的那种。
“可是,可是您做噩梦了啊?”
扶苏默然,一摸上脸颊,果然有零星几滴的水珠。诶?他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时候完全在沉思中,根本没有注意到。
扶苏瘪着嘴,试图挽回自己的形象:“我是热的,你给我换一条被子就好了。”
丝毫不提梦里其实是冬天。
内侍一边给他擦掉脸上的泪痕,锦帕顺便扫过了额头与脖子:“您确定不用叫娘娘么?娘娘明日早上发觉您半夜哭了,却不告诉她,只会更心疼您的。”
扶苏默然片刻:“那你去吧。”
他不得不承认内侍说得对,白天的事情已经证明了曹皇后的超强侦探天赋,或许是单独作用于他身上的。总之,他身上有什么风吹草动根本瞒不过这位母亲。
内侍离开了一会儿,曹皇后赶到了。
她来得很匆忙,身上只披了一件薄薄的纱衣,眼神却很清醒,一点儿没有被打扰了睡梦的疲惫模样。她坐到扶苏的床头,立刻用手背探了探扶苏的额头和脖子:“幸好,幸好,没得热病。”
扶苏小声嘟囔:“我才没那么脆弱。”
甚至连噩梦都没做,只是梦到了一个二十多年没梦到的人,一时之间难免有点吃惊而已,怎么一个个都把他当玻璃看呢。
那个人……扶苏又开始出神了。
他突然开口问道:“阿娘,如果你突然得知我受伤了会怎么样?”
“呸呸呸,乱说什么呢,童言无忌。”
曹皇后轻拍他嘴的样子和他自己做起来如出一辙。扶苏忍不住扑哧一笑,也不知到底是谁从谁那里学来的。
曹皇后拍完之后,才胆敢设想起扶苏的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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