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与前任成婚: 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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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快走吧,赶紧的。

    直到离开,郁如沐都不忘回头,眼神鼓励:“离玄,好好相处,水滴石穿。”

    赵离玄:“…………”

    更让他心梗的是,郁如沐那些鬼话,姜沉似竟听进去了。

    之后半程,姜仙君终是不再那般冷硬疾行,多少慢下一些,两人得以默默无言,并肩前行。

    黄昏越发深沉,天际最后一抹瑰丽霞光褪色收敛,缓缓融入沉郁的蓝灰色调。远山轮廓模糊,晚风带着凉意拂过路旁的仙草,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响。

    暮色四合,身侧之人极低地说了一句什么。

    “……我并不,讨厌,甘松香。”

    啊?什么?

    风声太大,赵离玄一时没听清。

    姜沉却抿紧了唇,目视前方,只硬邦邦地吐出两个字:“没事。”

    赵离玄:“……”

    幸好,蓿花仙草甸并不远。

    甫一踏入谷口,漫山遍野的忘忧草便撞入眼帘。

    灿金的花瓣托着玉质的花蕊,在漫天残霞下流转着琥珀般的温润光泽,宛如铺展到天际的绸缎。更有万千幻光琉璃蝶在花间翩跹起舞,翼翅上鳞粉折闪着迷离光晕,宛如流动极光美得惊心动魄。

    赵离玄忍不住偷偷瞥了身侧的姜沉一眼。

    风过花海,如千万摇曳星辰。瞧瞧,这不染仙境独有的盛景,哪里是人间界可以比得了的?

    可姜沉墨色瞳仁映着漫天华彩,却像全然不为这绝世景致所动。

    只冷冷回瞥一眼,接着在赵离玄不解的目光中垂眸俯身,修长的手指从花海中摘下了几株难得尚未绽放的、仍是青嫩花苞的忘忧草。

    接着,他突然一把拽过赵离玄手腕,不由分说地将那几株带着夜露微凉的花苞塞进他手心。

    掌心余温未去。

    赵离玄怔忡,垂眸看去。

    几株忘忧草的花苞未开,紧紧收束成一束,形态细长,颜色青中带金……

    等等。

    这形态,这色泽,怎么越看越像人间界野地里迎风招展的金针菜?

    不可能吧?

    金针菜赵离玄可太认识了。

    毕竟当年姜沉喜欢吃,所以他毫不犹豫就一掷千金,在洛州买下整整一座小山坡,就因那座山坡每年野生的金针菜长得特别茂盛。

    只不过,金针菜需在花苞未绽、最鲜嫩时着摘才可口,一旦开花便老了。所以他总是在花还是嫩苞时就急着采摘,而从未留心这玩意儿完全开后会是什么样子。

    原来,就是这个样子?

    所以……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淮北则为枳,”他握着花苞,不可置信地喃喃,“难以想象忘忧草生在人间,竟就是个寻常山间野菜?”

    “难以,想象?”

    姜沉则眼尾狭长斜睨了他一眼,微抿薄唇,眼里全是嘲讽。

    赵离玄全当没看见,毕竟他可没打算在最爱的花谷跟人吵架。偏偏下一瞬,又一段尘封的回忆……

    那年山坡金针菜长得实在太好,多得吃不完。又逢连绵数日的阴雨,无法上山采收。

    待得天终于放晴,他兴致勃勃地拉着姜沉前去,却竟发现已有大半在雨中悄然绽放,漫山遍野的黄花。

    “都长老了,不能吃了啊。”

    他望着花海,略有遗憾,随即却又抱着身旁沉默少年的胳膊,笑得没心没肺:“不过小姜你瞧,原来这菜长老了以后开出花来,还挺好看的。”

    “……”

    晚风渐起,吹动素白衣袂。

    几点流萤不知从何处升起,在渐深的暮色中明明灭灭。赵离玄恍恍惚惚,眼前闪过蝴蝶、丝瓜花、夏夜,许多重叠的、模糊的、亦真亦梦的过去。

    他一直以为,自己清楚记得二十年前的每一分细节。

    却原来,不是真的。

    至少,他就忘了曾见过忘忧花。

    也许,还有很多其他事,也早被时光冲刷……

    风越来越凉。

    一种难以言喻的惆怅与酸楚悄然涨满。没有哪一刻,比此时更清晰地让黎玄仙君意识到,那些属于人间洛州懵懂又炽热的岁月,真的已经恍如上辈子的事情了。

    ……

    那晚后半,他们就一起沉默坐在花海里。

    看夜色浩渺,看星子浮现,看月华如水银泻地,看幻光琉璃蝶舞动,谁也没有再说什么。

    回去路上,一丝淡淡的酒香随着夜风,幽幽飘入赵离玄的鼻尖。

    他侧目,却发现姜沉不知从哪拿出一个精致的玉壶,正仰头无声饮着。

    两人相识之初,只有赵离玄又菜又爱喝。

    总兴致勃勃地拉着姜沉尝遍美酒,姜沉也才渐渐喜欢上。

    只是那时,赵离玄并不知姜沉其实是蝴蝶仙,更不知蝴蝶有嗜甜嗜酒的天性。

    一度还觉得小姜对什么都兴趣缺缺,却会钟情洛州名酒“蝴蝶醉”,甚是有趣。

    小姜既喜欢,他就天天给他买。

    可惜很快医者便下了严令,饮酒对寒症不利,不许再喝。

    于是赵离玄只能又日日管着姜沉,只偶尔佳节,才稍稍许他沾唇半杯。如此,等他们分开时,姜沉已是不再饮酒的了,怎么……

    “你是什么时候又开始喝酒的?”

    不过随口一问。姜沉执壶的手却微微一顿,指节收紧了些,半晌,低沉的声音才随着晚风传来:

    “就这,几年。”

    “今天喝的是什么?似乎和上次不同?”

    赵离玄轻轻嗅了嗅空气里那缕清冽又带着一丝绵柔甜意的酒香:“闻起来,倒像是北方的月华凝露。”

    也不知这话又触动了姜沉哪片逆鳞。

    那双黑瞳骤然晦暗,带着一丝山雨欲来的隐忍,继而又移开目光,再度默默自嘲。

    赵离玄想起上次结契仪式时他也是这般,突然就像被踩中尾巴的猫,一脸恼怒又受伤的凶样。

    ……随口问一句,没话找话而已。

    怎么,这也问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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