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殿春浓: 5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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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去京城接表妹时, 皇帝并未干脆利落地废后。

    那份诏书的内容,谢慎昨日回府后,也特意写下来, 看了又看。

    他是男子,自然看得出皇帝并非心甘情愿放手。

    当初, 是表妹自己毅然决然离开。

    表妹欣赏皇帝为君的能力,但她似乎并不喜欢皇帝。

    否则, 也不会看一眼皇帝的亲笔信, 连信中内容都没来得及看清,便吓得脸色发白。

    皇帝的来信,没让她惊喜,只给她带来惊惶不安。

    这个认知,让谢慎备受鼓舞。

    但他面上不显, 也知道因着上次的不愉快, 形势对他也不利, 他不能逼得太急。

    是以, 他假装一无所觉, 爽朗笑道:“为了不挨祖父的手杖,我得回去温书,阿浓若有什么事, 就派人去家中找我。”

    快到午膳的时辰了,论理,程芳浓该出声挽留。

    可阿娘不在,她单独与谢慎一道用膳, 只怕舅母会多心。

    且她着急想看看信中写的什么,眼下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思招呼表哥,便柔柔颔首:“表哥路上慢些。”

    目送谢慎走远, 程芳浓回到屋里,坐到书案后的圈椅中,才重新展开信笺细细阅看。

    熟悉的字迹,信中的内容,不知不觉将她的思绪拉回紫宸宫。

    她脑中能清晰地想象出,皇帝穿着衮龙袍,眉心时而拧紧,时而舒展,批阅奏折到深夜。

    能想象他独自宿在书房里间的窄床上,那床两个人同睡时显得拥挤。

    她脸颊发烫,移开眼往后看,想象着他描绘的御花园百花齐放的盛景。

    虽然,御花园她最熟悉的景致是秋冬,可她记得哪里种着玉兰、海棠,哪里种着牡丹、芍药。

    皇帝寥寥数笔,便将画轴在她脑中清晰铺陈。

    直到此刻,程芳浓才惊觉,她对宫里的印象有多深刻。

    他寝殿、书房、便榻的每一样陈设,都像烙印在她脑海里。

    自程家出事以来,她深切体会到,人的本能是趋利避害的。

    程玘的死,她很少去回想。

    初进宫时,皇帝加诸在她身上的那些痛苦,她也只剩零碎的一些记忆,好些被她下意识遗忘。唯有对痛苦的恐惧仍清晰,时时提醒着她不要重蹈覆辙。

    可是,那些痛苦的回忆都在紫宸宫里,她为何没有将那座富丽的牢笼一块儿忘却呢?

    还有那座宫殿的主人,她也没能忘记。

    他的样貌神情,甚至若他来读这封信给她听,会是怎样的语气,她都能想象得出。

    所以,紫宸宫里,皇帝身上,竟还有她留恋的东西吗?

    陡然意识到什么,虽未切实抓住,依然令程芳浓着慌,心跳变乱。

    她赶忙收敛心神,继续往下看。

    这封信不算短,程芳浓一直悬着心。

    直到读完最后一列,程芳浓悬起的心落回肚子里。

    信中并未有只言片语提到皇嗣。

    显然,皇帝并不知道她怀有身孕的事。

    她早该想到的,毕竟,以他的脾性,以他对皇嗣的期待,若他知道,恐怕来的就不是这封信,而是强行将她接回京城的姜远和侍卫们。

    信中似乎只写了皇帝的日常起居,写他批奏折累了,偶尔去哪里走走,问她还记不记得那里。

    总之,皆是些无关痛痒的话。

    可皇帝日理万机,莫名其妙写信给她,怎么可能只为叙家常呢?

    谁家前夫会这样?皇帝更不会。

    定是她看漏了什么,或是没看懂他那句话背后的深意。

    程芳浓的心重新悬起,捏着两页信笺,反反复复看了数遍,几乎是拿出儿时啃四书五经的劲头,逐字逐句剖析。

    终于,她放下信笺,陷入深深的疑惑与茫然。

    望春从灶房出来,本想问程芳浓,可要摆膳。

    走到院中,刚要开口,便见敞开的窗扇里,程芳浓坐姿柔静如画,蛾眉轻颦,似在想什么难解的心事,手里还捏着信笺,久久未曾放下。

    方才似乎听到过,谢二公子是过来送信的。

    谁写的信,能让小姐这般魂不守舍?

    难不成,是那位?

    这念头让望春心口怦怦直跳,一定是!

    她就说,以皇上对小姐的喜爱,临走时还弄花了小姐的唇脂,怎么可能真的放手?!

    小姐腹中怀着皇嗣呢,自然是回宫好。

    她要不要悄悄将此事禀报皇上,让皇上快些来接小姐回去?

    念头刚冒头,顷刻被她掐灭。

    没见小姐对着信,眉头紧锁么?她定然是不愿意回宫去的。

    身为奴婢,她早已选定自己的立场。跟着小姐,她便不能再吃里扒外。信任得来不易,损毁却在一念之间。

    望春调转足尖,轻手轻脚回到灶房,佯装不知。

    用罢午膳,程芳浓照例躺在便榻上小憩。

    平日里,她很快便能睡熟,今日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思绪清醒而纷乱,脑中一遍遍浮现着那信笺上的字迹。

    不成,不能再这样下去。

    既已离开皇宫,她与皇帝便是彻底一刀两断,她不该再想起与他有关的任何事,更不该由着自己被他牵动心神。

    再这样下去,她怕是,怕是……

    蓦地,程芳浓睁开眼,支起身形。

    她垂眸抚了抚依然平坦的腰腹,眼神越发坚定。

    研墨、提笔,很快,她写下一封信,内容简短,目的明确。

    她将信笺封好,举步往外走。

    余光瞥见琴案上的幽篁,她顿了顿。

    继而朝外唤:“望春。”

    望春进来,见她手中拿着一封信,愣了愣,便听到她吩咐:“替我把幽篁收好,放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去。”

    看来,皇帝的信不仅没让小姐动容,反而让她心意更坚决。

    望春暗自叹惋,面上却不显,手脚麻利地将幽篁琴小心收好,放进库房。

    把信拿去谢家,让谢慎帮忙寄是最方便的,可程芳浓不想假手于人,更不想让人知道她要往京城寄信。

    是以,她让望春雇了辆骡车,亲自去驿站。

    姜远悄悄盯了几日,看到她坐骡车出门,只当她去要去镇子上,面上一喜,跟上去。

    一路跟到驿站外,姜远抬头望望驿站前的幌子,一脸茫然。

    程芳浓前脚走,姜远后脚便揪住负责寄信的小吏:“方才那位姑娘是来寄信的?信呢?”

    小吏一脸怒容,刚要开口呵斥,见到姜远手中令牌,当即哑声,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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