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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文学城www.333wxc.com提供的《斐然》 60-65(第10/14页)
的小辈正是我门下弟子,本不该有此一遭……敢问诸位圣人,如此举行飞花会,究竟为何?”
殿内安静半晌,圣人未答,便有人率先开口:“秘境之内,生死由天,怪只怪你门下弟子命不好。”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喧嚣沸腾起来。
“完了,若真是如此,我师弟岂非有难?早就让他不要贪便宜!”
“怎么要人互相残杀,这还算什么圣人?”
“灵宝稀少,早该如此比试了,若是比比剑就能拿得,那还修什么道,一起过家家算了。”
争吵之时,其中一位圣灵抬起了手,众人霎时闭嘴,再未多说一句。
下一刻,苍老渺远的声音响起:“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飞花会已然开始,诸位再争论也没有意义。只是我们本意并非如此,否则,也不会禁止修士之间互相残杀。”
圣灵目光垂下,细细扫过在座每一人的神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西侧,忽有一人开口问道:“敢问圣人,镜中之人所言可否为真,他是凡人,届时向诸位请求修道一事,难道真有办法为他通开灵脉?”
众人转头看去,开口之人正是参星域星主,丁仪。
问完这话,他只是看着诸位圣灵,眸色清明,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中一位圣灵看来,只道:“你是,丁仪?何出此问?”
丁仪起身作揖:“只是好奇罢了,若真有此法,世间众多凡人便都有了天大的机缘,可如妖族一般,人人修道。”
被点名的荀飞飞等一众妖族坐在南侧,闻言不语,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又将目光落到镜中的林斐然身上。
圣灵不置可否,只言:“道法玄妙,天下岂有绝对之事?我等不敢妄言,但现下确实无法做到。”
丁仪默然,又道:“此次飞花会,诸位亲自出手,又是为何?什么叫做非常之事?”
圣灵不再言语,殿中之人也并不关心此事,他们只在意飞花会内弟子的生死。
“敢问圣人,此次飞花会一行是为收齐十二份花令,可若是途中有争抢截杀之举又当如何?一条禁止杀害的戒令当真有效?”
圣灵并未开口解答,却有一黄衫弟子站起,为其解惑:“自然不止一条空文戒令,圣灵们先前便选出了四位祀官,他们就在天柱之上,诸位先前见过,想必识得,若有动手截杀之人,他们自会察觉、惩戒。”
……
“惩戒?”如霰头也未转,只问,“惩戒什么?”
谢看花怀抱琵琶,没有发言,他身侧的寒山君却掏出一本册子,勾画几笔,只道:“未出天柱前,你便连杀数位修士,有这样的事吗?文然的契妖。”
二人一同仰头看去。
天幕中,不落的月亮高悬,清辉洒下,盈盈铺满此人肩头,他坐在天柱旁的断垣之上,只看着月亮,好似海中静待日出的鲛仙,有种别样的静谧。
“是我动的手。”片刻后,他侧目望向两人,神色坦然,“原本我不打算出来的,但是那里味道古怪,实在难耐,还是来了这里。”
谢看花四下看去,却没见到林斐然身影,忽然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等她。”——
作者有话说:风裁日染开仙囿,百花色死猩血谬——《山茶花》贯休
第65章 竹间墨尽 善恶相生(二合一)……
春城内, 月华皎皎,流泄遍地,为这座寂静的城池带来唯一的光亮。
但在四方天柱内, 众人尚且不知外界暗色,仍在为了逃出而与守柱的凡人争斗。
如霰自八角阑狱中走出, 顺着铁索而下,登上飞屿, 迎面便撞上了那位身负长剑, 提着酒葫芦的——
他思索片刻,想起此人,他少年于人界游历时便有所耳闻, 剑豪李长风。
千杯尽在手, 哪管长生途的李长风,此时正垂着眼, 神情中带有说不出的平和与蘼顿。
如同磨刃之剑般,锋芒全无, 豪情大减, 吞不了河山, 饮不尽日月,仿佛多吸一口清风便要被呛死。
如霰心下评判之际,立即想到了林斐然,她那时见到李长风登天柱时,可是满目向往,若是这番模样叫她看见……
他也不知她会如何。
他敛下思绪,抱臂抬眼,漫不经心道:“如何出去,与你强斗么?”
“斗?”李长风磕磕绊绊笑起来, 醉眼朦胧,略显凌乱的发丝在脸侧扫过,
“你是第一个出困境的——如果我还没醉瞎,没有认错人的话,你是如霰罢?当年你还在人界游荡时,我们见过,银白发,仙人颜,我不会忘,不过,你头发长了很多,初见时,它们才到肩颈……”
一句话还未说完,他便仰头喝了一口。
“那叫游历。”如霰并不意外,也没心思同他叙旧,只道:“如何出去。”
李长风啜饮一口,打了个嗝,顺手抽出坐着的长剑,直直向下送去:“虽不知你如何进得春城,但想来也没有群芳谱,有什么好拦的?直接走罢。”
见他送剑而来,如霰双眼微睐,又道:“这么浓的血腥味,你闻不到吗?这不像你。”
许是见到故人,李长风难得沉默,许久才道:“如今我已不是剑豪,也没有心力管身外之事,过往是我太过较真,不懂世事难得糊涂之理,山下不必山上,事事权衡,件件利弊……罢了,你贵为妖尊,又怎么我心中所感,今时今日,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先人所言实矣。”
“贵为妖尊?”
如霰侧目看过,扯唇一笑,听到这倒胃口的“贵为”二字,便彻底失了叙旧之心,只抬腿踏上长剑,金白袍角迎风而起,向天穹而去。
世道寒凉,血又能热到几时,恰如水砂解玉,初时棱角分明,再回首,已全然变了模样。
出过天柱,落了地,他如约向北而去,初时街巷幽静无人,走得久了,便听出些响动。他心下并不在意,只侧目看过一眼,继续前行。
四方天柱落下时震碎不少屋宇,高墙尽毁,徒留断壁残垣。
他选了一处最高位,纵身而上,倚坐其间,袍角翻动间,似要乘风而去。
这不仅是因为他本就喜欢身居高处,更因为此处打眼,若有人来寻,一眼就能看见。
夜间无日色,他无法睡下,只能睁着眼,看着一些人从天柱而出,面露喜色,准备一展拳脚。
他一张张面孔看过,却没有最呆的那副。
时人经过残垣之下,被那垂下拂动的衣袍引了视线,昂首看去,恰巧撞入一双清凉的眸中,初时如入清泉,片刻后便如坠冰窖,惶恐之余又觉自己冒犯无礼,便下意识躬身赔礼。
“不知道友在此,多有冒犯,实在抱歉。”
如霰甚至无心回应,他只看过一眼,便收回视线,向此人后方看去,那里,正有两人缓步而来。
此处的确醒目,却引不来他想见的人,不想见的倒是一茬一茬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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