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然: 19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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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他的来历,但对他的过往和功法却有些眉目。

    他少年时曾在人界游历,还拜入琅嬛门,学得一手好医术,后来下山云游。他从未有意遮掩自己的容貌,故而探子传回零星描述时,琅嬛门主当即便将此人认出。

    他向我等力保,如霰并非穷凶极恶之徒,更对复仇无意,若有他在位,说不准两界能更平和。”

    语罢,他打开第二道密室,回身看向两人。

    “有人出口作保,他又的确没有出过什么异动,我们自然不会多生事端,两界也一直相安无事,又何必再起纷扰。”

    在张春和的身后,一处隐秘的暗道露出,一点雪风吹入,于是其中的星灯一盏盏亮起,蔓延向深处的未知。

    “妖尊之事,若你实在好奇,之后再来问我。现在,该去看一看你破境一事了,你之前从未见过观澜台,不是对它很好奇么?走罢,今日便能见到。”

    卫常在敛目颔首,蓟常英便顺势停下脚步,十分识时务道:“弟子在此护法。”

    张春和点头,臂间拂尘飘摇,两道身影便在这星灯的隐照下,向内里走去。

    卫常在来过这里一次,并不陌生,张春和只以为他初到,一边为他讲解身旁的灵宝,一边提起观澜台的妙用。

    “上次我去观望,发现其中又有微澜卷起,这意味着你的心境又有松动,或许不日便能破境。

    常在,像你这样的弟子,数百年来我也只见过你一个。”

    他的声音虽然平缓,却带有些平常不轻易露出的欣慰。

    卫常在忽然道:“师尊,不止我一人如此,在我这个年纪,有人比我进境更快。”

    不必明说,两人心中都清楚这人是谁。

    张春和脚步不停,只缓缓路过星灯,盏盏亮起又暗下,轮换的火光在他面上交错,明暗不定。

    “常在,有的人走得快,却未必稳,未必远。

    林斐然就是这样的人。”

    这个名字对他们两人而言,似乎是个难以碰触的隐秘,他们都默契地不提起,但此时此刻,张春和却直接挑破,倒是让卫常在心中升起一丝戒备。

    他忽然意识到,这不是他第一次有破境之兆,但为何偏偏这一次将他带入?

    ……师尊到底发现了什么?

    卫常在的疑惑没有持续太久,两人很快到了那尊古朴的铜鼎前,鼎中水波漫漫,确有微澜,那是他心境松动的征兆。

    但张春和并未提起。

    他淡然看了卫常在一眼,右手微抬,一道灵光闪过,少年便不受控地抬起左手,等了许久,才见一滴带有隐光的鲜血凝于指尖,如同一颗浓墨朱砂。

    这是他的心头血。

    他忽然明白,张春和是要看他的心中人。

    几息后,张春和结印的动作停下,只听得滴答一声,艳血汇入鼎水。

    原本漾起微澜的水面忽然翻波倒浪,清透见底的水色翻做一道浪白铺开,像是一张落水的生宣纸。

    在这片玉白中,原本消失不见的血色再度涌现,它所过之处,终于释放出淡淡的红,但落于那方“生宣”上,却是一道道逶迤的墨痕。

    墨痕在宣纸上旋转勾画,竟隐隐约约能看出是一个人像。

    先是一道簪起的长发,墨色黑长,额角垂下几缕,再是一道流畅的颌线。

    卫常在睫羽微颤,几乎只画了这样一个轮廓,他便能看出这是林斐然的脸,但他仍旧掩饰着神情,张春和看得太过认真,是以没能察觉这一瞬的颤动。

    墨线并未画上五官,而是顺其而下,勾出颈线,随后一阵乱转,绘出半身玄衣。

    张春和眼眸微眯。

    就在这时,那颗心头血忽然一转,在这身玄衣上勾出些许白线,那是一道道花纹,这身玄衣倾刻间便添了几分轻灵与花哨。

    但那是林斐然在妖界穿的玄衣。

    时至此时,心头血只剩半滴,它倒转而上,画出两道长眉,随后微微一顿,竟有些失措般地胡乱转动起来,没再落下半点墨痕。

    张春和眉头微蹙:“这是……”

    他话还没说完,卫常在便轻声疑惑道:“是因为我心中无人,又或是我也不知?”

    张春和却道:“不,若是无人,便连起笔也无,即便是你不知,它也一定知道。或许,是你心中确实有些犹豫。”

    话音刚落,心头血逸散出的艳色落下,再度拉出一道婉转的弧度。

    它开始绘出双目。

    要辨认一个人,并不需要全貌,只需要一双眼。

    二人都凝神看向鼎中,虽然有些磕绊,但观澜台到底是灵宝,最终还是将这人的面貌完整画了出来。

    卫常在喉口微动,抬目看去,蓦然对上张春和幽深的双目。

    “是她啊,常在。”

    “还记得你刚刚入道时,为师与你说的话吗?君子,善假于物……”

    ……

    扑通一声,卫常在手中的鲤鱼再度跃回池中,但下一刻又被他捞回。

    蓟常英在对面垂钓,若有所思道:“若是让我来猜,你知道我会猜谁,告诉我,你们看到的是不是她?”

    卫常在却抱着手中银丝盏,准备带着游鱼回房。

    “我不知师兄指的是谁?”

    眼下并无旁人,蓟常英也不再和他兜圈子:“我说的是斐然。”

    卫常在脚步一顿,最终还是推开房门,梁上悬着的二十四面铜镜正反射着微光,四处晃荡。

    他临闭门前道:“不是她。”

    蓟常英这下才真的有些愕然,但旋即轻声低笑起来,又坐回池边,敛目垂钓。

    “原来你早就做了手脚,亏我前一日还在心中忧愁,要如何避过这一遭。”

    他微微叹息,轻如眼前薄烟:“不是便好,她现在生活平静,不必再多些波折了。”

    偏殿之内,卫常在走到桌边,重新放好林斐然的茶杯,叠好她编的萱草杯垫,这才从芥子袋中取出一个琉璃碗,这碗并不算小,是他们以前无聊时一点点磨出的。

    原本装什么都不合适,现下游入一只锦鲤倒是绰绰有余。

    隔着昏黄的琉璃光,他趴在桌上,看向碗中斑斓模糊的鱼影,虹色在他眼中跃动,冷白的指尖也不停地抚动着碗壁。

    他其实下了一招险棋,他没有办法改变观澜台这样的灵宝,但他找到办法,让其中映射出结印之人想见的身影。

    不出意外,鼎中绘出的是秋瞳的模样。

    这个印象对于张春和而言,十分根深蒂固。他似乎比自己还要深信,卫常在与秋瞳是天命所归这件事。

    只可惜,他如今已不会再为此困扰。

    卫常在抱着琉璃碗看了许久,直到确定这条锦鲤确实在手中后,这才将手中银丝盏藏入芥子袋中,随后走到门边侧耳倾听,确定蓟常英不在门外,于是推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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