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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文学城www.333wxc.com提供的《归鸾》 60-70(第11/18页)
,老夫誓不受此辱!”
他摸起掉落身侧的刀就要抹喉,被萧厉一脚踢远。
萧厉瞥着老者,懒散的语调中带着细微的冷恹:“守这南城门的要是你儿子,那他应还没死。尔等虽已不敬旧主,但翁主仁德宽厚,特命我等攻下陶郡后也不得对百姓有秋毫之犯,且尽量留尔等叛臣性命。”
那老将闻言,怔怔地被人绑了带下去。
谭毅适时地拍了句马屁:“翁主果真慈悲仁明,心怀天下。”
萧厉笑笑算是应了他的话。
跟李洵他们呆久了,他自然不止是在兵法上有了长进,也学会了凡事多想一层,去琢磨他们话里藏起来的那三分意思。
温瑜决定在此时攻打陶郡,一来是忻州已为拉拢伊州和陶郡,暴露他背后靠山是魏岐山的事实。
他先前向她提出的法子便可以实施了——伊州发现“忻州”劫了裴颂的货船栽赃给他们,有徐家商队的亲口指认,而坪州又在攻打陶郡,显然是无暇分身来做此事,那矛头便只能稳稳地指向忻州。
他们攻打陶郡时,忻州也正被伊州兴师问罪,面对陶郡的求援,只能是有心无力了。
毕竟一旦忻州出兵帮陶郡,那不管是出于讨回公道还是私心,伊州都绝不会放过这个背后给忻州捅刀子的好机会。
二来,这场雨夜突袭,他们的确占据了天时,不管今夜会不会成功,这都已是他们攻打陶郡的最好时机。
温瑜留那些叛将性命,也非是妇人之仁,而是陶郡将来作为坪州北面的防线,比起靠强权镇压,要想让他们归顺后忠心不二,自然是恩威并施更为稳妥。
这世间最难解的恩怨便是血仇,杀陶郡太多臣将,对坪州没好处。
温瑜要复大梁,也比裴颂更需打造出一个仁德宽厚的名声。
翻上马背时,萧厉在今夜这场厮杀后,总算有了丁点让他高兴的情绪——他开始能琢磨明白温瑜在想什么了-
这晚的雷声就没停过,温瑜房内明烛燃了一夜,她撑首坐于矮几前,听着窗外的簌簌急雨声,雪衣单薄,未簪任何发饰的一头乌发乖顺地披散在身后,抬手剪掉了那支已快燃尽的蜡烛灯芯。
雨势未缓,但天已将明。
昭白从外间急步而来,手持一封战报,一向冷然的面上也有了几分难掩的激动之色:“翁主,陶郡一战大捷!”
剪断的灯芯落在案上,温瑜平静地看着那截被烧焦的灯芯,说:“南陈使者也将至坪州了吧?”
第67章 他的反常
昭白一怔, 看向屋外的滂沱大雨,答道:“算算日子,是该抵达坪州了, 不过连日大雨, 官道泥泞, 想来会耽搁个一两日。”
温瑜放下剪子, 说:“多了一个陶郡,我们就又多了一分同南陈谈判的筹码,但经此一役,不管是魏岐山, 还是裴颂,应都坐不住了。”
她端起桌角那盏冷尽的茶水,手腕微倾,将冷茶倒进了边上的盆栽里:“等陈大人他们回来了, 唤李洵、贺宽诸位大人过来一趟。”-
雨天里, 天边露出的鱼肚白都是灰蒙蒙的。
陈巍和范远翻下马背, 萧厉、谭毅二人迎上去,抱拳道:“陈大人, 范将军。”
陈巍望着一身盔甲染血的萧厉,含笑道:“我已给坪州去了信,向翁主禀报此战大捷, 萧小郎君力破南城门,此番是当之无愧的头功啊!”
萧厉说:“是大人和范将军于东、西两大城门佯攻,引走了南城门不少兵力,末将才得以钻这个空子,能成功攻破南城门,也幸得谭副将统筹得当。”
谭毅没料到萧厉在领功时还捎上了自己, 惊喜之余,回想自己先前的诸多算计,心中升起一丝隐愧,忙说:“是萧校尉神勇,末将只做了些分内之事。”
陈巍是知道谭毅为人的,他能干事实,只是太爱钻研,他当初让谭毅当范远的副将,也正是只有范远这样直爽的性子,才不会计较他那些小心思,二人相辅相成,反倒能成大事。
此刻听他真心实意地夸萧厉,陈巍颇感意外,对萧厉道:“看来萧小郎君在军中这些时日,同底下将军们处得不错。”
萧厉说:“是诸位将军对末将多有照拂。”
陈巍笑笑说:“如此便好,我等都是替翁主做事,同在军中,更该亲如手足。”
范远从萧厉身旁走过时,也拍了拍他肩膀,笑道:“好小子!”
谭毅对陈巍范远二人做出个请的手势:“陶郡衙署上下官员皆已被困在郡守府,只等大人发落。”
范远粗声道:“瞧瞧姚正卿那老谋深算的家伙去,他龟缩在陶郡这四方石城的龟壳子里,可算是被咱们撬开龟壳逮住了!”
陈巍迈步进院:“翁主有意招降此人,他一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你可莫要为难人太过。”
范远摩拳擦掌哈哈大笑:“大人你这话说的,我老范是那等人么?”
谭毅听着二人渐远的爽朗说笑声,这才不太好意思地对萧厉道:“方才……多谢萧兄弟了。”
萧厉道:“谭将军何谢之有,萧某不过是实话实说。”
谭毅只觉心中更加熨帖,也不再挑破,道:“能交到萧兄弟这样的朋友,是我谭某人之幸,今后萧兄弟要是有什么难事,只管开口便是。”
萧厉笑笑:“那便谢过谭将军了。”
他先前一直觉着同坪州那些将领们似隔着一层什么,但现在,那层无形的屏障似也在慢慢被打破。
萧厉和谭毅心照不宣地止住了话头,迈步跟上陈巍和范远二人。
以姚正卿为首的一众陶郡官员,皆被五花大绑了压跪在院中,暴雨淋湿了他们的衣发,一群人皆是狼狈不已。
范远佯怒对绑他们的将士道:“怎么办事的?把人都绑在院中淋雨做什么,这一个个淋得跟长脖野鸡似的,哪个才是姚郡守?”
姚正卿听得此等奚落之言,当即骂道:“竖子焉得猖狂,老夫已命人往忻州递信去,只怕忻州安山王已发兵围了坪州!老夫这把老骨头,活到这年岁早已够本,拿陶郡换你们坪州,以这身朽骨换温氏女的性命,还是值当的!”
萧厉听得最后一句,抬眸看了他一眼,那双凶性未完全褪去的眸子里,分明有杀意一闪而过。
姚正卿和他视线对上,只觉喉头一紧。
他不知此子是何人,但见他站在陈巍和范远之后,样貌又甚是年轻,便猜测应只是个军中小将。
想自己为官几十载,竟还被个名不转经的小将眼神骇住,顿觉失了颜面,继续怒目而视。
陈巍和范远立在檐下,他们身上的甲胄虽也早已在雨中湿透,可比起发髻都被淋散的姚正卿一行人,还是同“狼狈”二字半点不沾边。
陈巍居高临下望着他道:“姚郡守这是要为安山王尽忠,甘赔上整个陶郡?”
姚正卿年事已高,淋了雨,又怒急攻心,说话间已是止不住地咳嗽:“是你坪州背信弃义在先!陈巍啊陈巍,你我昔时皆为梁臣,老夫今日便奉劝你一句,莫要因长廉王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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