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心玫瑰埃莉诺: 5、弥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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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历1137年7月25日,路易太子与埃莉诺公爵成婚。

    举行仪式的前一夜,埃莉诺睡得很迟。

    她陪着妹妹做完夜祷,又反复看过即将带往巴黎的行李清单,诸多港口的税收报告,直到深夜时勉强睡去。

    如冥冥之中的提醒,一张极年轻的脸出现在梦里。

    那张脸看起来沉静英朗,温和到令人不寒而栗。

    英国人称呼他为——“thefox”。

    即便在梦境里再次看见这个年轻人的脸,她的心脏也瞬间被攥紧,几乎不能呼吸。

    恨意与伤口般的记忆一并涌起,许久无法平息。

    上一世,埃莉诺和路易的婚姻持续了十五年,因为只诞育两个女儿,以‘夫妇存在族亲血缘关系’为由宣告无效。

    他在两年后再娶,第二任妻子又诞下两个女儿,最终死于难产。

    直到第三任妻子,他日夜祷告所期盼的儿子才姗姗来迟,成为他毕生唯一的继承人。

    腓力二世,狐狸王,英国的一生之敌,外交手段炉火纯青的弄权者。

    十四岁监国时,那个孩子所面对的王政如履薄冰,真正能控制的国土面积不到法兰西的十五分之一。

    十五岁时,路易七世猝然长逝,年幼的太子就此继位。

    他先凭借联姻稳定局势,又以婚配为由宣告成年,屏退左右摄政伯爵,紧接着便开始如真正的狐狸那样,挑唆内斗,煽动战乱,如变脸艺人那般在宫廷外交之间攀咬利益。

    金雀花皇室三代,几乎都被玩弄于股掌之中。

    诺曼底、安茹、曼恩,英王的诸多城池最终都沦为狐狸的囊中之物,也使他日后被尊称为‘奥古斯都’。

    她与亨利二世的辉煌家业,尽数成为这位法兰西新王的功勋奖章。

    夜鸦的长鸣嘶哑凄厉,埃莉诺倏然醒来,惊动了重帘帷幔外的侍女。

    “大人,您还好吗。”

    “我需要草药茶。”她涩声说。

    侍女即刻端来热茶,为领主捋顺后背。

    “新娘总会有紧张的时候,”侍女笑道,“真是个值得庆祝的好日子,请您放松些,好好睡一觉吧。”

    领主的神情隐没在夜色里,晦暗不明地轻嗯一声,示意侍女退下。

    在她人生的最后十年,最疼爱的两个儿子相继被腓力重创,英国领土加剧沦陷,全都成了政治手腕下的笑话。

    苍老的母亲先是竭力向全欧洲的教皇与统治者们写信筹钱,带着十五万金马克穿越虎视眈眈的多个国家,救回她的孩子,狮心王理查。

    法国皇室步步紧逼,理查不幸身故,她又以八十岁高龄翻越比利牛斯山,将外孙女许配给法国太子,安抚混乱不堪的战局。

    那是圣历1199年,昼色滚烫的夏日。

    七十七岁的她跪伏在儿子的死敌,她前夫的独子,腓力二世的脚边。

    她用全部的尊严和脸面,请求腓力二世庇护她的儿子,保护普瓦图和阿基坦的所有权,让英国的内乱尽快平息。

    ——哪怕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场内乱的幕后煽动者到底是谁。

    那人含笑欣赏着这一切,直到她跪得足够久,才勉为其难的答应。

    夜鸦声里,答案指向最简洁的唯一选择。

    埃莉诺缓慢地闭上了眼睛。

    重生后,她不必费心于几十年后与那只狐狸的算计与周旋。

    她只需要在离婚时杀了路易。

    从那往后,法国也许会陷入无尽的内战里,英国也许会被波及,也可能坐享其成。

    一旦腓力二世被扼杀在降生之前,许多后患迎刃而解。

    人们早已诅咒辱骂过,她是有毒的祸患,是淫//乱又肆意妄为的女人,有着逾越的野心,亵渎的手腕。

    一切罪孽的开始,难道不是因为世俗规定,只要强//暴一个单身女人,就可以合法获得她的一切吗。

    所以她坐拥阿基坦的领土,却必须去依附这些男人。

    难道不是因为,女儿不能继承法国的王位,所以她才会离婚再嫁吗。

    最终,女儿们远嫁各国,儿子们在政事上屡战屡败,眼巴巴地指望着母亲无数次的扶持救助。

    她已经对此感到厌倦。

    埃莉诺坐在床前,助眠的草药茶已经凉透。

    阿基坦足以成为吞并海峡的帝国。

    她决意如此。

    天光破晓时,波尔多犹如迎来欢歌与花束的节日。

    许多贵族都早已自遥远的领土赶来观礼,人群更是挤在临近圣安德烈大教堂附近的干道两侧,等待着观瞻这场盛会。

    礼拜日不可劳作,许多边郊的村夫也赶来凑热闹,少不了花几个里亚尔铜币,买点酸到疼脸颊的苹果酒喝。

    “从拜占庭运来的顶级香料!一小撮只要六个苏!”

    “宫廷同款克拉莱特酒!愿天主赐福这对新人——”

    “都来看看,罗马产的玻璃杯,这成色,哎哟,别撞我,看路!”

    洛鲁大主教身穿白色长衣,披着圣带,手捧圣水站在教会门口,等待两位新人在仪仗队伍的簇拥下缓步而来。

    公爵穿着蓝金色丝绒礼裙,珍珠环纱下笑容时现。

    她的未婚夫身着深红色亚麻长袍,意外的朴素简洁。

    人们遥遥张望着,无视骑士们的眼神警告,交头接耳地嘀咕起来。

    “那个就是法国国王?”

    “领主真是美貌极了,那些赞美她的诗歌还是措辞保守了些。”

    “老天爷,他至少穿件天鹅绒外套吧,卡佩皇室这么穷啊……”

    “闭上你的狗嘴,这才能彰显那位大人的纯粹道德。”

    “对,红色礼服已经足够高贵了。”

    “但是,结婚不都该穿最好的衣服吗——你结婚的时候还特意借了件狐狸皮的斗篷!”

    伴随着奏乐声响起,议论声逐渐平息。

    前来观礼的主教们站在洛鲁大主教的身侧,示意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婚礼弥撒前,还有必要环节需要确认。

    大主教审慎地端详着两位贵气非凡的新人,沉着开口。

    “你们二人,是否愿意以合法形式成婚结合?”

    两位年轻人相继颔首。

    “我愿意。”

    “我愿意。”

    大主教又问:“你们是否是七等亲以内的血亲?”

    两人同时说:“不是。”

    她心里流溢着死寂般的笑意。

    这个男人以后会声称他们是三代以内的表兄妹,急不可耐地让教会斩断这场婚姻。

    可她也仍旧眸色柔和,如每一个娇怯的新娘,等待着与丈夫携手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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