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掩苗寨: 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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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个字?”奚临不可置信,“是我的哪个字给了你这样的错觉?”

    兰朝生将刀塞到他手里,奚临措不及防,为防这把厚实的大铁刀砸下去砍断他的脚趾,只好诚惶诚恐地接住了。

    兰朝生拎着鸡翅膀,掰着它的脖子对准了奚临,手指在某处比划了下,“对着这割下去,要快。”

    奚临一脸空白。

    他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大铁刀,再看了看母鸡惊慌失措的小眼神,最后看向了兰朝生那双平静的,冷淡的眼睛。

    奚临嘴角一抽,“……我们汉人还有个成语,叫杀鸡儆猴,你听过吗?”

    兰朝生跟没听着似的。

    “你杀鸡要儆猴就算了。”奚临说,“还要猴来操刀,你是不是有点太变态了些?”

    兰朝生手一松,母鸡立刻扑棱着翅膀艰难挪远了。奚临就知道他是故意把刀塞到自己手里的,什么教他杀鸡全是胡扯,他学这个干什么,离了苗寨直接去外面养殖场任职吗?兰朝生分明是在告诉他,最好老实一点,不要总是惹事生非,也不要总是胡说八道,当心哪天被当鸡宰了。

    “地主,不,寨主。”奚临说,“您没病吧?”

    兰朝生:“刀给我。”

    奚临简直受不了兰朝生这个神经病,没好气地把刀递给他。紧接着,看兰朝生一手拎起了那只鸡,手起刀落,鸡魂归天。

    奚临:“……”

    奚临:“我操,你个神经病。”

    兰朝生面无表情,掰着断口放血,头也不抬地问他:“想怎么吃?”

    “……要你上回拿蘑菇炖的。”奚临沧桑地抹了把脸,“谢谢。”

    第18章 文盲和聘礼

    三天后,新鲜出炉的奚老师手捧一摞崭新的小学生课本,站到了“教学楼”门前。

    说它是个教学楼其实多少有点屈才,这地方不知兰朝生是从哪征用来的,三层高的吊脚楼,规模直逼他们寨子的大祠堂,门窗擦得锃亮,驴兄阿布果然是做苦力的一把好手。再一推门,教室里头挂着血淋淋的一条横幅,上书:热烈欢迎西老师来我赛指导讲客。

    根据奚临对此文盲的了解,这多半使用的是“通假字”,“塞”大概是个“寨”,“客”通“课”,至于这位名号响亮的“西老师”,不巧,指得应当就是他本人了。

    奚临:“哎呦我。”

    十四个字里居然只错了三,不错,驴兄的文化造诣高得实在有点超乎奚临想象了。

    阿布本人正坐在教室前头,瞧见“西老师”推门进来,立时带头啪啪啪鼓起掌来,教室里挤满了小孩,年龄十分不均,下到五岁上至十五,最后头还有几位中年的大哥大姐,憨笑着挤在小小的板凳上。

    阿布一带头,这些大小孩子们便齐刷刷鼓起掌来,一看就是事先排练好的。一时间掌声雷动,奚临满脸懵逼地站在门口,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不是来教书的,是来视察的,连忙抱拳道:“谬赞了,谬赞了。”

    听不懂这高级词汇的阿布瞎翻译,用苗语大喊:“‘西老师’跟我们问好呢!再拍大力点!”

    于是这些人拍得越发用力了。

    屋子里的“讲台”其实是个巨大的木敦子,奚临走上去,见后头有块黑板,前头放了张桌子,桌子上面粉笔水笔应有尽有,兰朝生甚至还给他准备了一个水杯,带盖的瓷杯,上头画了只兔子——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

    教室里安静下来了,这些孩子都是脸蛋黢黑,眼睛亮着光,伸长了脖子往他这边看,既好奇又新奇。奚临折了根粉笔,回身在黑板上写:奚临。

    “我名字。”奚临着重在奚字上头使劲一点,“奚,临。交换了名字就算认识了,咱班有多少会说普通话的?举起手我看看。”

    稀稀拉拉小半人举起了手,奚临粗略一算,一共有差不多七八十个人,只有二十个不到会说汉语,当即一阵头疼。不过接着他就知道自己显然是头疼早了,因为后面教了一节课,奚临发现哪怕是这举了手的二十个小孩也只是在开智的边缘徘徊,其余的更是智商堪比灵长类的原始人,说一答二,问三傻笑,几个汉字车轱辘似的来回碾,期间还是经过阿布这个二流翻译,碾得奚临恨不能当场上吊。课间的时候他一句话也不想说,阿布摸过来,拿走了他桌上的水杯,奚临问:“干什么?”

    “族长说的。”阿布冲他举起杯子,“族长说你要多喝水,要我每回下课去帮你打满。”

    奚临倒是没想到兰朝生还有这么通人性的时候,小小吃了一惊,问他:“你去哪打满?”

    “前头旭英阿爷家,族长说你不能喝井水。”

    阿布说完这话便带着他水杯一溜烟跑了,估摸是怕来回赶不上。奚临有点发愣,这时候,忽然听前头桌子下有个声音叫他:“老师?”

    奚临趴着桌子探头一看,见是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圆脸圆眼,鼻子下头还挂着鼻涕,“老师,你是族长老婆吗?”

    “……”奚老师慈眉善目:“乖,一边玩去。”

    “是吗?阿布阿叔说是。”鼻涕男孩不依不挠,“阿妈说,只有妹妹可以给人当老婆,老师,你是男人还是女人?”

    奚临心说打小孩不道德,微笑着一言不发。鼻涕男孩抬着头看他,一脸呆相,也不愿意走。片刻接满热水的阿布推门进来,瞧见他大惊道:“芦宝,你在干啥?”

    鼻涕男孩转头,用苗语说:“我在问老师是男的还是女的,为啥他能嫁给族长当老婆?”

    阿布:“去去去,回你位置上做好去,不要没完没了地缠着奚老师,人家忙着呢!”

    鼻涕男孩跑远了,奚临两手支着桌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鸡飞狗跳的一天结束,奚临回到住处的时候嗓子冒烟腿发软,瘫在院里一动不动。夜幕来时兰朝生回来,看着他这个样子,问:“怎么了?”

    “我忏悔。”奚临举手放在自己头顶,“我忏悔我以前偷摸骂老师不是人,教师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职业,致敬。”

    兰朝生:“坐好了,木凳子硬,会让你腰疼。”

    奚临支着椅背爬起来了,冲他抱怨:“这哪是教书啊?分明是给一群猴子开智。你知道我今天问他们‘人’有几个笔画他们怎么答我吗?你猜,你快猜。”

    兰朝生随口乱猜了一个,“三个。”

    “你真是小瞧他们了。”奚临惨笑,“四个!因为人有两个胳膊两个腿,所以是四个笔画。”

    兰朝生:“……”

    “扫除文盲,人人有责。”奚临摇头,“我一想到我还得再接着教他们我就想哭,真是给我悲惨的流放生活雪上加霜。这都得怪你这个王八蛋,你真得赔我点精神损失费。”

    兰朝生没有反驳他,奚临现在需要释放情绪,随他骂。他说:“你想要多少?”

    “全拿来。”

    兰朝生一言不发地进了屋子,过了会抱着个木箱子出来,塞到奚临手里。奚临不明所以接过来一看,里头整整齐齐摞着满满的金条。

    奚临“砰”地把盖子合上了,他说:“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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