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潭山没有天文台: 4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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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还留下来和CMO谈了一会儿,离开时在下停车场的电梯里晕倒。

    这部电梯是领导专用,直达地下,谭又明过了十几分钟才被一个要出园区的高管发现,即刻联系了司机和助理,送往医院,并对内封锁消息。

    “老板一直没有醒,做了些检查,现在结果还没出来,在等医生诊断。”那头嘈杂,杨施妍只简洁交代,又匆匆去忙了。

    沈宗年脑中轰鸣,惊愕和后怕似白浪汹涌,翻滚而来,谭又明每半年一次的体检都是他亲自盯,各项指标都在同龄人群中遥遥领先,怎么会突然晕倒,十几分钟里能发生什么,一分钟的急救延迟都能要人命,不敢深想。

    沈宗年即刻大步直奔驾驶舱,询问船员最快几时靠岸。

    “沈先生,三小时四十分。”

    沈宗年着急道:“提到极限呢。”

    “极速了。”

    沈宗年非常强硬地让他们再提速。

    三小时四十分太久了,汪洋上的每一分钟都焦灼难耐,种种不测与万一的猜测凌迟神经,肺腑心脏拧成一团。

    怎么会这样。

    他果然得到了报应。

    以为用跨国一万四千公里的距离就能远离痛苦,不想才短短几十海里就直接将人击溃。

    还妄想去寻一份安宁平静,原来只要对方有点风吹草动自己就会变成惊弓之鸟。

    海面宽阔平静,唯沈宗年如卷入骤风狂浪。

    谭又明病因未卜,他在无边洋面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在刀悬于头上那一刻,沈宗年终于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曾经的痛苦并不是真的痛苦,他以为的煎熬也并非真的煎熬。

    于绝境之地,原来他唯一心愿只是,谭又明平安健康。

    寰途的船最终用时三个半小时靠岸,宾利早早在码头等候,沈宗年直奔驾驶位对司机道:“我开。”

    仿佛上天故意惩戒,水路坎坷,陆路亦不通畅,远远的关口排起长长车龙,近日关税调整,偷渡走私与日俱增,海关例行巡检。

    虽然只抽检核载0.7吨以上的货车,但通道上的轿车和跑车的速度明显降低,受影响的延缓路段望不到尽头。

    炽烈日光肆无忌惮地烫着挡风玻璃,每一辆等候的车辆都急躁地挪动。

    司机坐在副驾观察车道:“沈先生,要不要换左车道——”

    沈宗年直接将车开到路边停下,推开车门,大步流星走向穿着防弹服的阿Sir:“你好,请问岩理弯道那边也一起抽检吗?”

    “那边不检,”岩理弯道是海崖险径,弯度大、岩石破碎,任何货车都无法通行,不过阿Sir警告他,“那边准备修路,非常危险,相当于废弃了,请你回去排一下队。”

    沈宗年当然知道那边要修路,那是寰途的项目,工程部门上个月刚给他报过图纸方案。

    “谢谢。”

    回到车上,沈宗年边踩油门边安排:“我把你们放到前面的路口,让张副总那辆车掉头回来接你们。”

    司机猜到沈宗年要干什么,出远门他们都要事先做周边地理调查,担忧道:“沈先生,岩理弯道那条路太不安全,它的出口是彗达岛。”

    慧达岛是人工岛,填海造陆说明原层地质不稳固,有礁石。

    “崖道很小,也没有防护。”稍一偏轨就是坠崖掉海,司机没好往下说。

    沈宗年心意已决,一刻也等不及,靠边停车,司机还要再劝,钟曼青知道没有用,先开了车门:“沈先生,注意安全,有事随时联系我们。”

    又对司机道:“林哥,咱们先下来吧。”

    沈宗年穿插车辆缝隙换道,方向盘一打,拐上山道。

    他没走过这条路,但过目不忘使得他从图纸上知道这条路哪一段是岩土松散的豁口,哪一截是一年出过几十起车祸的死亡路口。

    尖利锐石摩擦车轮,狂猛海风击打车窗,沈宗年踩足油门在濒海崖道上疾驰,听不见呼啸的山木,看不见飞扬的尘土,他只能听见谭又明一声声虚弱的呼唤。

    谭又明到底怎么了,晕倒之前在想什么,会不会有一秒钟在向他求救,是不是……还恨他。

    那呼唤越来越虚弱,快要听不见了,沈宗年抓紧方向盘。

    “砰——”尖锐的声音从车底板传来,中控发出警报,再偏离几分窗外就是悬海。

    沈宗年倒车、打方向盘,一脚油门下去,硬生生碾过了死亡豁口。

    宾利引擎发烫,一路高烧,摇摇晃晃熬到下山道。

    到医院时天已经擦黑。

    杨施妍走了,卓智轩守在门口,沈宗年没空打招呼,目不斜视长驱直入,卓智轩展臂一挡,将人拦住。

    “让开。”沈宗年沉脸。

    “他睡着了,我就说几句话,”卓智轩用尽平生所有勇气和这个他从小怕到大的同龄人对视,“检查结果基本出来了,生理机能都没有问题,没有任何器质性病因,连低血糖都没有,医生问了杨助理他的日常行程和表现,归因于工作压力大大,作息紊乱,加上还应酬喝酒,休息一不够,抵抗力就迅速下降。”

    卓智轩却觉得不太对,陈挽的前车之鉴让他不得不敏感。

    “我有个在哥大的学姐是心理医生,我把状况跟她说了一下,没说是谁。”

    “她怀疑是分离焦虑症,并且已经出现躯体化症状。”沈宗年这个变量太明显,但凡亲近一点的朋友都能看出谭又明这段时间的状态。

    沈宗年闻言,眉心紧紧皱了起来。

    “分离焦虑的成因……很复杂。”

    十六岁两年分离和沈家制造的一次次失踪是历史性创伤,十几年的相互陪伴逐渐形成早期依恋经验,难以独处、需要陪伴,保持联系的需求过分,谭又明症状比教材的案例还典型。

    沈宗年脑中一炸,原来当初谭又明每一次要求发定位都是在向他求救,每一次说自己不舒服也不全是博人心软的手段。

    卓智轩面色严肃:“出现晕倒这种突发状况有可能是受到了刺激,或长时间的压抑爆发。”

    “我问杨施妍他的行程,说上周去了鹰池回来之后就不太对劲,喝太多酒或者是其他刺激都可能是重要诱因。”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究竟是不是分离焦虑、到了哪种程度、具体诱因还要做详细的测试才能下定论,不一定就是。”

    “现在这边的医生说是先从营养学的方向增强抵抗力,我学姐也说当务之急是先把身体养好,饮食作息调整过来,调好了底子再慢慢治心病。”

    “他应该是真的缺觉,睡过去了也没安生,梦话一堆,说的什么我也听不懂,只能听出你的名字。”

    卓智轩从来没有想过谭又明会有心理问题,分离焦虑症,听都没听说过:“下午谭叔关姨来过,我没敢跟他们说。”朋友都难以接受,何况父母,“医生说没什么大碍我就让他们先回去了。”

    沈宗年低着头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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