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鸿祚雪: 番外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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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行。

    宴上觥筹交错,热闹非凡。帝后位置本就挨在一处,如今众人忙着观赛,季邈就朝司珹再凑近一点,将什么东西拴在他手腕上。

    司珹低头一看,是一条五色线编织的长命缕,绳色漂亮,股股相缠,编得不算精巧繁复,却很漂亮。

    “自己做的?” 司珹以指腹捻了捻,隐秘地问,“陛下怎么还会这个呀?”

    “去岁我到怀州时见过。”季邈说,“怀州百姓编这个,说是能够保佑平安。我那会儿粗略学了学,就想着今年端阳时,亲手为你编一条。”

    司珹也去过几次怀州,晓得季邈所说的这种地方民俗。可他分明记得很清楚——这东西是年长者编给后辈、施以福禄的。

    “季寻洲,”司珹同他咬耳朵,以气音道,“我很喜欢,可……”

    “孤才是兄长啊。”

    “但你我如今身份调转。”季邈不甘示弱,贴着他的耳朵道,“我为瑄王,你为靖昭帝。世人皆知瑄王年岁长于圣上,那么兄长又待如何?”

    司珹眯了眯眼。

    他接着姿势之便,挑了挑季邈下巴,在对方短暂的愕然里,愉悦地问。

    “我这般摸,陛下又该奈我何呢?”

    季邈才不怵这样的挑衅,他干脆就着仰面的姿势凑近,吻住了对方的唇。

    帝王席位隔着纱幔,外头瞧不甚真切,也无人胆敢一直盯着座上看。季邈换了身体,却依旧是更主动的一方,他撬开唇齿,和司珹愈吻愈深,将热闹的一切尽数抛却,双方都满足得微微眯起眼。

    倏忽喧哗声迭起,嘈嘈切切,听不清词句。

    司珹含糊着问:“龙舟竞渡,是不是,已经角出了头筹?”

    “哪儿有这样快?”季邈同样吻着他,断续道,“后湖不算小,起码得等香燃尽了,才能……”

    二人话未落尽,眼前骤然陷入昏暝。

    黑暗无边无际,很快吞噬掉天地。季邈再睁眼时,揉了揉昏沉的后脑,借着猝然

    停住。

    他俯下身,与同样不可思议的司珹四目相对。

    ——提前换回来了。

    四下的哗然却仍在继续,安平很快惶惶张张钻入纱帷中,隔着桌案跪倒,惊呼道:“皇上、王爷!”

    “朕无事。”季邈声音稍稍拉长了,伸手揉了揉司珹红润的唇角,问,“可是天有异象,日食突发?”

    “正是、正是啊!”安平怯声回答,“主子爷,如今群臣乱作一团,您看……”

    “端阳至,五毒聚。”季邈迅速反应过来,沉静道,“设此端阳宴,本就是为禳灾驱邪。传朕的口谕下去,今‘天毒’显于日,乃是上天以警验德行,众卿更当击鼓擂喝,食角黍饮雄黄,以克阴邪、固阳正。”

    安平迅速传旨下去,鼓声很快更重,黑暗也落潮般褪尽了。一次异相须臾中化解,陈天监抱着乌纱帽慌张跑入请罪时,秩序已经恢复。

    靖昭帝没有发怒,心平气和地宣见了他。陈天监总算把摇摇欲坠的脑袋安回到头上,他长舒一口气告退时,隐约觉得堂上天子,似乎有点微妙的不同了。

    他甩甩脑袋,觉得自己劫后余生,一时恍惚,很快便将这想法抛掉了。

    宴至黄昏时方才散,御苑后湖也重归平静。蒲艾香中,群臣缓缓归,季邈阖上暮宁斋的大门,就将长天云水俱抛却。

    内室静谧,枝灯轻晃。

    端阳夏正浓。司珹绕过小屏风,隔窗也能听见蝉鸣声。暮宁斋中四角镇着冰盆,竹帘低挂,窗留半隙,燃艾以驱蚊。

    司珹倚过去,将半阖的小窗推得更开一点。可是清风方才绕指而过,他就被季邈自身后环住了腰。

    久违了。

    季邈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一人仍环抱,另一手探过来,捏捏司珹的无名指,将长命缕反戴至他手腕上,问:“在想什么?”

    “在想你呀。”司珹轻声应答,手一翻,反过来穿入季邈指缝,稍稍用力并了并。

    他又抬眼,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季邈。

    “寻洲,好久不见。”

    分明是天天见的,季邈却立刻听懂了他话中意思为何——二人魂灵互换,司珹可见司珹,司珹却又想念寻洲。

    司珹在用这句话,告诉季邈。

    他已经确定了自己今生的归属、彻底认可了“司折玉”这个名字。因而重回旧身,所体会到的一切虽然喜爱,可二度失去后,却不会再觉得怅惘或遗憾。

    季邈心中

    柔软,他凑近一点,同司珹额头相抵。

    “我也好想折玉。

    他说着,将窗边人彻底拉至怀中,转了半身:“让我仔细瞧瞧。”

    司珹却抬高小臂,食指点在季邈唇上,报复性地揉了揉。

    “只是看?”

    季邈二十三,正是气血方刚的年纪。年初异地相隔,两月不得见,司珹回来后又出了互换之事,尤其二人虽常常能得见,可欲求与身体完全不相配,怎么想怎么别扭,于是生生又憋了一月。

    因着同寝同出,连私下解决都没有过。

    如今司珹这样撩拨,季邈怎么还忍得住?

    他喉结滚动,微微张开唇,轻咬了一下司珹指腹。

    司珹却抽回,缘唇角、下颌一路向下,滑过喉珠,稍用力地抵了抵。

    季邈情不自禁道:“司折玉。”

    司珹不理他。

    季邈呼吸都热了,他偏头,捉起司珹的手,在手背上啾了一个吻。

    “先生。”

    司珹颊边也沁上点红,却只抿了抿唇,含糊“嗯”一声。

    季邈垂眸瞧着人,左手有一搭没一搭,缓缓揉住司珹后腰,又以食指扣入腰封,抵着清瘦的脊背,揉了揉。

    他倏忽福至心灵,拉开司珹的手臂附至其耳边,呵着气道。

    “兄、长?”

    司珹呼吸骤然乱了。

    季邈反应迅速,当即托起他下巴吻上去。这一吻将此前刻意压抑的都尽数释放,再不用顾忌情动太过、难以平复。

    季邈低低地笑,衔着司珹舌尖,缓慢地舔|舐。

    “原来喜欢我这样称呼?”

    司珹不答话,已经沉湎在如潮的热切里,理智、礼义与廉耻,都被这两个字搅碎掉,只能含糊不清地否定:“不……”

    “不喜欢?”季邈喁喁私语、循循善诱地问。

    “那么阿邈喜欢吗?”

    司珹脑中嗡鸣,有什么东西彻底断掉了,竟叫他恢复一点力气,勾着季邈的前襟,主动回应,再度加深了这个吻。

    “别在书桌旁。”

    司珹颊边飞红,鼻尖凝着小水珠,连睫毛都微微濡湿了。

    “阿邈,去榻上。”

    季邈当即托臀抱起他,将人放倒薄毯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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