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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文学城www.333wxc.com提供的《从萤》 100-110(第3/17页)
    只是这番思虑,她没有同从萤提,问她:“你总不能一直待在晋王府,可想好了脱身之策?”
    从萤往晋王寝居的方向望了一眼,说:“待殿下身体好些,长公主会放我走的。”
    如今她不敢离开,是怕晋王醒后情绪不稳定,再做出什么自伤的举动来。
    她请贵主稍等,起身回了趟集素苑,抱回一个小书箱,交给公主身侧的女官收存。
    从萤说:“这是我近半个月整理的《士论集萃》,取材自凤启朝的春闱秋闱,以及广受关注的乡试论题。每一篇章均以题干、集萃,还有我自己的一点拙见编纂,章末附写了可深入研读的参考书物,请公主殿下和太仪诸位同僚鉴阅,倘若觉得能用,可作为太仪学生们开蒙之后的进阶学典研读。”
    虽然她话说得谦逊,但语气难得如此笃定,公主听得出她对自己学识的自信。
    公主拾起一本,信手翻阅两页,只觉得无论字迹、内容都十分熟悉,令她想起了上回论战时,倚云送到太仪的那些文集。
    正是那些文集帮太仪的学生们快速备战,才能在清谈中崭露头角。如今这几本《士论集萃》,虽与当时的文集内容不同,却比之更周全、更呕心沥血。
    淳安公主忽然定睛望向她:“你同落樨山人是什么关系?”
    “落樨山人是谁?”从萤没有落她的套。
    公主道:“哦,就是玄都观的倚云。”
    从萤说:“那是我师姐,我与她同随绛霞冠主读过书,她学问比我好,这几本文集也受过她的指点。”
    话答的倒是滴水不漏,公主说:“她有空指点你编纂学典,没空回本宫的书帖么,本宫请教她一件事,已经在玄都观挂牌许久了。”
    从萤说:“师姐最近不在云京,听说又随冠主周游去了。”
    她这些日子要么忙得顾头不顾尾,要么被晋王拘在府中,的确有段日子没去玄都观瞧瞧了。
    淳安公主仍然心中有疑:“是么,可是本宫觉得——”
    “姜娘子,姜娘子!”
    公主话音未落,外头传呼声切,是长公主身边的关嬷嬷,跪在茶室外边告罪:“请公主恕罪,实在是状况紧急,晋王殿下醒了,急着要见姜娘子!”
    从萤闻言,连忙站起身:“公主殿下……”
    淳安公主十分无语,叹息一声挥挥手:“罢了,你去吧。”
    从萤行礼告退,待她要踏出门去,淳安公主忽又唤住她。
    “姜从萤,”她语调不疾不徐,“晋王真是好福气,总有人毫不犹豫地选择他,本宫的父皇如此,你也如此。”
    从萤脚步一顿,转过身郑重道:“殿下,您与晋王殿下不一样,他多病矜弱,旁人也许多谨慎他些,却并未因此就轻待殿下。天子圣心我不敢揣测,但我自己……待此间事了,臣愿为公主殿下振兴女学。”
    淳安公主想问她,就只是振兴女学么?
    又不敢逼她太紧,怕鸭子尚未煮熟,万一再吓得插上翅膀飞了。
    她温温笑着点点头:“嗯,本宫信你。”
    心里却道,晋王这小子,凭什么能跟她抢,原来姜从萤喜欢清冷病弱型的,还是得派人去找几个小白脸来。
    *
    晋王不仅醒了,而且已经披衣下地走动,有些不耐烦非要给他切脉的张医正。
    转头看见从萤回来,脸色瞬间柔和。
    从萤劝他:“这几日殿下的情况艰险,张医正守了许久,还请殿□□谅他辛苦。”
    晋王应了声好,从善如流坐在罗汉榻边,诊脉喝药施针,全无一丝不耐,目光跟随着从萤,看她走到博古架旁,拾起一本倒扣的书继续看。
    没有近前来对他嘘寒问暖,也全无大释一口气的惊喜。
    看这模样,好像是生气了……
    是在气他割腕,还是气他曾冒犯她?
    张医正忙完后就要告退,去向长公主复命,临走之前叮嘱晋王平心静气,不可再生怒动气。他这一走,屋里只剩晋王和从萤。
    好一阵,两人互相沉默着。
    直到晋王虚弱地咳了几声,从萤才搁下手里的书,走过来给他递一盏参茶。
    晋王没接,只抬起阒黑沉静的凤眼打量她。
    从萤问他:“殿下是在想如何折磨我的新法子吗?”
    晋王以为她指的是割腕这件事,说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本意并非为了折磨你,我以为你能想明白……不过累你在我身边守了这么久,的确是我不好,怎么,长公主为难你了?”
    从萤听了这话,面上露出一点疑惑:“殿下……怎么这会儿又想起来问这个?”
    他的语气,他的神态,都有奇怪的感觉,不再戾气逼人,温温的仿佛流水,与他昨日刚醒来时大为不同。
    是气消了吗?
    晋王也听出了一点古怪,问从萤:“这会儿?我昏迷了多久?”
    从萤回答:“自上次醒来算,大概有十个时辰,自药酒那天……约有五天了。”
    晋王长眉慢慢敛起,眸色蓦然
    沉下去:“你说我昨日醒过一回?”
    他自己为何全无印象?
    他在腕血滴落的声音里,还有齿间咬着她的衣服香气里逐渐失去意识。
    迷迷糊糊地倒是做了个梦,并非春梦,而是梦见自己腹间受了贯穿一刀,卧在寒冷的雪地里,被拖到乱葬岗,待要掩埋时,又被人抢走,躲进一处破庙的佛像中。
    从萤见他脸色青白,沉然不语,再将参茶递到他面前,温声劝道:“多思伤神,殿下,歇一歇罢。”
    晋王眼前闪过一抹红痕,他伸手握住了从萤的手腕,将她的袖子向上卷起。
    那抹清晰的齿痕,最深处隐隐透青,印在她藕白如玉的腕上。
    他心里生出一丝古怪的、阴森森的感觉,一开始,这感觉只是轻浅的疑虑,随着他摩挲从萤腕上的齿痕,心里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猜测,令他自腹腔中翻涌生出一阵惊恶。
    就好像走在夜路上,猛得一回头,发现身后黑黢黢的枝影里,有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正盯着他。
    他声音沉涩问道:“这齿痕是怎么一回事?”
    从萤淡淡笑了:“殿下要我好好记住这疼,自己却先忘了。”
    她在晋王苍白的神色里抽回手腕,递上另一只,洁白无瑕,隐生薄香。
    她说:“若是殿下忘了,可以再咬一回,听过的话忘了,我也可以再说一遍……萧郎。”
    第103章 怀疑
    萧郎……谁让她这样喊的?
    这声像毒钩一样的称呼,令他心里明知不妥,却还是酥酥为之泛痒,一瞬间绮念横生。
    晋王握着从萤的手,将她牵到近前。
    两人一坐一站,低头举目相望,膝盖碰着膝盖,如此亲近的姿态,她却不像之前那般警惕和排斥,声声喊着不愿辜负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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