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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文学城www.333wxc.com提供的《师尊今天又摆烂了吗》 296、抱春风(第1/4页)
如果不是囿于柳一枕的躯体中,方濯真想一下就扑到栏杆旁边,能最近距离地观察下面的人。心脏怦怦直跳,看得面颊和耳朵一同发烫,脸十分不争气地腾的一下就红了。他吞一口唾沫,心中暗叹道:“真好看……”心里痒痒得很,巴不得直接也跟着跳下去,与他并肩而立,拉着他的手好好地瞧一瞧、看一看。叶云盏果然没有骗他,这果然是他最风华正茂、最让人移不开眼的时候。
方濯不能控制自己的行动,只能恳求柳一枕不要到处乱晃,只钉在这里就好。幸好柳一枕不太爱看热闹,眼睛始终盯着楼台下看,短时间内应当没有想要行动的意思。他不做声,可眼下一切已尽收眼底,随后方濯便发现实际情况其实与柳泽槐描述的有所不同:两人压根就没多说什么话,互相报了名字,再多看对方一眼,柳轻绮就动手了。他一点也不像是要给柳泽槐反应机会的样子,飞起一脚就踹了上去,同时手抵住剑柄,金属刷的一声出鞘,破空之声竟能从擂台上一直穿到高台四处,令人后背一震,忍不住头皮发麻。
方濯定睛细细看了看,剑柄末梢扬一道红影,正随着他的身形意欲拍打手腕,此剑正是杳杳无疑。这说明杳杳剑早在英雄擂前便已经被柳一枕赠予徒弟,可为何杳杳打得这么快,伐檀却足足有五年方才出世呢?
这其中到底有何细枝末节,谁也不清楚,但多亏了真心镜,方濯总算是能一窥当年杳杳剑旧貌——十年后的杳杳剑是他亲手从宝乾湖底捞上来的,灌了好几口冰凉的湖水,一上来便趴在岸边咳嗽,还差点把水都甩到叶云盏身上。他湿漉漉地就地而坐,借着月光,慢慢推开剑鞘,可入目所见却让他傻了眼:杳杳剑身为一柄神兵,温酒浇过,见血无数,可剑锋却已全然锈迹斑斑,再见不到半分往日风华。如果不是叶云盏在旁确认这就是杳杳剑,外加虽是剑身已然生锈、可剑鞘却依旧古朴稳重,不见损毁,方濯简直就要怀疑是不是他捞错了。
他知晓此事本就没有经由柳轻绮同意,带把生锈的剑回去只怕更让他触景伤情,于是想方设法地要替他除锈。他和叶云盏两个人头痛脑热了一整天,左右寻不得法子,最后只能依靠他自己,用一张篾片先刮一遍,随后对着窗户细细地磨。从手指遍寻粗糙,到剑身渐次光滑,自己都不知道究竟耗费了多长时间,可一想到回去后便能将杳杳干干净净、完完整整地送归柳轻绮那千疮百孔的十年,他就觉得一阵激动,一想到他的脸,便几乎遏制不住满心的幸福,这幸福让他忍不住浑身一抖,可心脏重重一跳,无终止的忧虑便又重新涌上心头。
……若他不需要、不喜欢呢?
若他无令而出、带回来的不是回忆而是痛苦,他又该怎么办呢?
但无论如何,剑客手上不能没有剑。他不能任由这曾经的天之骄子像自愿被拔了牙的猛兽,向自己低头就等同于屈服于命运。叫柳轻绮就这样从此再也爬不出命运深渊吗?相较于触怒他而言,方濯自觉这更恐怖。若能叫他重新爬起来的方式只有一个,爱他的人定然不会轻易放弃。
想着,英雄擂上已是风云变幻,所有人目光都凝聚于其上,屏息凝神,静静等待着战局变化。柳泽槐那狂劲儿是近几年被磨平的,十年前倒当真如他自己所说,狂得不知天地为何物,如今却是遇上了硬茬。这应当是摇影剑和杳杳剑第一次对垒,这此后将并肩而行又分隔数年的神兵方打一个照面,便狠狠地撞到了一起。顿时像是自剑锋深处发出一声尖啸,风声骤然而起,吹动满场衣袂纷飞,发丝纠缠在一处,一撤身,便又好似紧紧缠绕的毛线团被拽住了两头,再狠狠分开,扯得两边都痛。
少年人的争斗就好像烧着的篝火,噼里啪啦地将身遭的一切都彻底烧灼、吞没,不留半分余地,也不给自己和彼此一点喘息的空间。这一剑对上,两人不约而同收了手,柳泽槐那漂亮的眉毛轻轻挑了挑,神色变得认真起来。他将摇影剑随手往后一背,歪歪脑袋,问: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柳轻绮嗤笑一声,在师尊面前的乖巧荡然无存:“你管呢。记着我是打败你的人就行了。”
“哎,这不好,”柳泽槐的脾气也真是很不错,“这样吧,如果我打败了你,你就喊我一声哥,行不行?我看你出剑的确非等闲之辈,有资格同本少爷一战。”
不过他虽然脾气看着比柳轻绮好点,可到底是锦绣堆里的大家少爷,幼时千娇万宠,长大后如众星捧月,又少出师门,难免傲慢。柳轻绮年少时既被师姐称为“小炮仗”,这脾气也是名不虚传,一下子他的背影就显得有点僵硬,肩膀轻轻耸起,露出一个有点奇怪的笑容。
“我叫你哥?”他笑了笑,脸色却有些不善,“你等着瞧吧,柳少侠。”
他最后上下打量了柳泽槐一遍,随后剑于掌中倏地打个剑花,人便流星似的往前一窜,突然人影剑影并至,直取柳泽槐面门。柳泽槐反应极快,人不见,罡风先扑面而来,在剑影呼啸之前便已极速后退数步,剑锋向上一挑,正迎面接上,利刃微斜身随剑动,劈劈啪啪接了数十招。他出招十分奇怪,似是只修了单手剑,劈砍挑刺皆是由一只手完成,虽是身形辗转飘逸颇为轻盈潇洒,但到底力量不及,不得不多借助化劲。而柳轻绮用剑,方濯曾数次吃过苦头,最难以招架的就是那股力量,好像能顺着手腕一直压到剑身上一样。可他身量修长纤细,怎么看都不像能力拔山兮的那种,但有时他又连个食盒都打不开,这变化莫测的力量搞得人眼晕,也让方濯总摸不清自己的位置,切磋的时候用尽全力也难占得几分便宜,该他占便宜的时候却又轻手轻脚只怕弄疼对面,叫柳轻绮又想笑又有点不耐烦,几次拧着他的耳朵问他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而他到底受过重伤,又心灰意冷多年疏于练剑,其实力量可能当真不如往日,至少气势上的确有着微妙不同。看年少时的他出剑,尽管并未正面对上,可在远处却也能感受到那迎面而来的剑风冰霜,像一头伸了爪子追捕猎物的豹子。他的身形也似这捕猎者般敏捷,形容青涩、身形劲瘦,每一声剑锋碰撞时的骤响都会让他手臂上那层薄薄的肌肉微微一鼓,同时也会让柳泽槐略后退半步。方濯亲身经历自然知晓,这剑势化起来寻常,可源源不断化去却难。海上波浪虽是声势浩大,可若只有一瞬汹涌,自然还有机会躲过。怕的便是一浪接一浪、一层连一层,波浪携云接天际,从不止息,这不将人掀个跟头又岂会罢休?
柳泽槐明显也发现了这一点。在被这力量向后竟已逼退三步时,他微微斜了剑,略一转身。这个动作虽小,但在楼上人眼中却看得真切,方濯这才看清柳泽槐一直垂在一侧的左手究竟在干什么——他手指轻动,正成剑诀,指尖稍有雪色轻闪,剑锋便随之向外劈出一道银光。他的剑诀掐得极快极熟练,几招便换个手势也不在话下,且一个都没有掐错,不多时略显颓势的场面便有所反扑,一方刚打下来的局面被无声无息颠覆,柳泽槐止了后退步子,甚至动腕将剑柄向下一压,震得柳轻绮眉头微皱,不得不横剑于前,转攻为守,硬扛了这一下。
方濯心里原便有所猜测,看到柳泽槐一息间竟连续顺畅从容地掐了三个剑诀,心头倏地一轻,方才明了。同林樊交手久了,他竟然忘了,天山剑派始终闻名于世的首要功法正是召唤流。就连让林樊几年前技惊四座的也正是他那年纪轻轻召出来的冰龙,天山剑派向来不以近战闻名。他们家一直目标明确,派内弟子单论用剑弱些也是正常的。只不过是与林樊的几次对战中,他一直中规中矩,方濯始终没怎么见过他掐剑诀,那冰龙更是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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