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逃妾到开国女帝: 20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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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术很成功,该清理的骨痂都清理干净,该续合的断骨也矫正归位。但对秦萧来说,这不是折磨的结束,而是开始。

    当麻醉药效褪去,原先隐隐的钝痛立刻化作锥心刺肺的巨浪,一层层冲刷肌骨,直如万蚁啃噬。

    崔芜开了活血止痛的方子,亲手喂秦萧饮下。若是平时,武穆侯大约会说些“于礼不合”的套话,但他太疼了,力气化作冷汗从每一处肌理渗出,实在发不出声,只能就着女帝的手吞咽汤药。

    崔芜拧了帕子替他擦拭额头冷汗,心疼得不行:“要不,我再配一剂麻沸散,兄长喝了也好安睡?”

    秦萧却不愿,一碗麻沸散灌下,他整个人如坠梦中,与疼痛相比,失去身体掌控权更让他不安。

    “臣,受得住。”

    崔芜知他脾气执拗,不好勉强,只得道:“那我为兄长讲个故事吧。”

    秦萧恍惚失笑,心说:这莫不是将我当成颜适那小子了?纵然是颜适,十岁之后也再没缠我讲过故事。

    口中却道:“臣洗耳恭听。”

    他已做好准备,听一首哄三岁小孩的幼稚童谣,谁知崔芜张口却是:“许久以前,在那东胜神洲,有一小国名叫傲来国。东海之畔生有一块奇石,受天地之造化,夺日月之精华,久而久之生出灵性。”

    “某一日,奇石崩裂,从中窜出一只石猴……”

    孙行者的事迹在这个时空绝对是头一份,秦萧从未听过这样的故事,不知不觉入了神,连肩头痛楚都暂且撂到一边。又过片刻,药劲上来,他闭目一歪头,居然昏沉沉睡了去。

    崔芜遂住了口,轻柔掖好被角,再于案上点一炉安神香,这才留恋地退出去。

    倪章与燕七仍候在殿外,崔芜压着声吩咐:“兄长半夜也许会醒,若痛得睡不着,或是发起高热,不必顾虑,即刻告诉朕。”

    两名忠心亲卫答应了。

    崔芜掠过一眼,见他二人隐有疲意,放缓了口吻:“兄长伤势反复,你们也跟着担惊受怕。以后排个班,你二人轮流守着,别都杵在这儿,熬垮了身子,心疼的还是兄长。”

    “左右这殿里还有宫人,少一个人没妨碍。”

    这是实话,自秦萧入住西暖阁,崔芜就将殿中宫人分出一半,专门用于照料武穆侯。其中以逐月、初云为首,虽不及亲兵贴心,胜在悉心周到,有些倪章燕七想不到的细节,她们亦能安排妥贴。

    女帝关怀,两人自无不应之理,于是倪章留下守上半夜,燕七回后罩房歇息。

    如此折腾一番,已是临近三更。崔芜回了自己地界,未批完的奏疏已然码在案上。她随手摊开一本,匀了匀笔墨,就见阿绰端了参茶送上:“晚饭那会儿,崔氏又送请安折子。”

    崔芜运笔不停:“说什么?”

    “说崔老夫人瞧着不好,也不知能否过去这个年关,老人家这辈子没别的心愿,就想再见幼时失散的孙女一面,”阿绰低声道,“还有御史跟着上疏,说什么陛下仁孝,当不可令亲长抱憾,反正话里话外,都劝说您亲自探望崔老夫人。”

    崔芜微哂,提笔落下朱批。

    这是她给阿绰的特权,每日送呈的奏疏,皆由阿绰先过一遍,做出摘要附在折上,再按所奏之事分门别类。

    如此,省下崔芜不少功夫,阿绰亦觉获益良多。

    “以后折子只会更多,你若忙不过来,就叫逐月帮你,她出身书香,这些事做得来,”崔芜吩咐一句,又道,“至于崔家,还如以往,留中不发。”

    “朕给十四郎几分颜面,真被他们当成令箭,以为可以开染房了?”

    崔芜不在乎崔老夫人死活,也不觉得那位高高在上的名门主母会对素未谋面,甚至连血脉是否亲生都存疑的“孙女”有何亲情。

    这世间的唱念做打、悲欢喜怒,说到底无非是为了“权”和“利”。

    “之前命你往江南去信,你哥哥可有消息传回?”

    “尚未,”阿绰道,“我明日再去封信催催,务必在正月之内,给陛下一个准信。”

    崔芜点头允了。

    秦萧肩伤连疼三日,只他性情隐忍,哪怕疼得冒冷汗,面上也绝不显露端倪。

    然而崔芜仿佛长了双透视千里的慧眼,将他的隐忍与苦楚瞧得一清二楚。只是秦萧不说,她也不勉强,每日只陪着秦萧说些闲话,东拉西扯之下,也能分散些注意。

    待到第三日,便是这一年除夕。清早起身,崔芜忽有所感,推窗张望,果然见天上纷纷扬扬,如扯棉絮、扬鹅羽,不消半天,偌大庭院已然换上素白新装。

    这是今冬第一场雪,虽来得迟,却是一场大雪。崔芜一时兴起,披着大氅奔入庭院,在积雪上踩下一串玲珑脚印。

    因着天冷,一猫一狐并不睡在院里,阿绰在殿内摆了两个木盆,铺上松软木屑,权当猫窝和狐窝。听着外头动静,两个团子冲进雪里,满地打滚撒泼耍欢,很快沾上一层细碎雪末。

    一刻钟后,阿绰和逐月一人抱了一个毛团进殿,一边擦干皮毛上的雪末,一边就着火盆烤干湿毛。崔芜也脱去大氅,捧着战利品——一捧新折的腊梅,笑眯眯地进了西暖阁。

    “兄长瞧瞧,这花开得好不好?”

    彼时秦萧尚未起身,正就着水盆净面。因是病中,他懒得束发,只披一件外袍,倚着软枕偏过头:“甚好,不过为何是腊梅,而非红梅白梅?”

    在多数人眼里,腊梅不似白梅洁净,也不比红梅艳丽,只胜在一段香气。但崔芜就喜欢这股奇香,唤人取了青瓷瓶,插得错落林立。

    “因为好闻,令人舒心畅快,”她说,“闻着花香,折子都能多批几本。”

    秦萧忍俊不禁,心道:孩子话。

    简单洗漱过,他被挪到临窗的罗汉床。崔芜取了自制的听诊器,开始每日清早的功课。

    “吸气,屏住数五个数,再慢慢吐出。”

    秦萧照做,如是重复三遍,他留意到崔芜专注的眉眼微微凝蹙。

    “我之前说过,兄长今日病根,倒有一小部分是思虑过重而起,”她沉吟道,“从这两日看来,兄长忧思非但不曾减轻,反而隐有加剧。”

    “兄长,你到底在不安什么?或者说,你怕什么?”

    第209章

    秦萧哑然, 不知如何回答。

    在旁人看来,他贵为武穆侯,有军功傍身, 有圣眷隆重,哪怕再摸不到兵权, 这辈子的尊荣富贵也是稳了,有什么可不安的?

    然而每晚独处,避开外人耳目, 那些被理智压下的、深藏心底的不安与思虑, 就会如沸腾的水泡一样翻涌上来。

    他右肩伤势沉重,可有机会复原如初?

    他军功显赫,权威太重,可会重蹈旧日覆辙,招来上位者猜疑?

    更有一重担忧,女帝将他留于宫中, 自是为了他的伤病着想。可这十分好意中, 会不会有一两分,是想将他扣在深宫, 再不能沾染军政权柄?

    往后十年甚至十数年, 他会否如曾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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