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殿春浓: 3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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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是在通宵达旦处置程家的事吗?老爷夫人会怎样?小姐该怎么办?

    程芳浓点点头,想起刘全寿的话。

    是不是昨日因她耽搁了些朝事,所以昨夜他不眠不休,去处理那些事了?

    回想起来,即便当初他装病的时候,也未曾拿朝政当儿戏。

    在她眼中,他着实算不上一个胸襟宽阔的君王,但确实能称得上勤勉。

    按例,小年夜,宫里会设宴款待宗室公卿,可皇上没发话,程芳浓也没心思张罗,便只是给底下人赐了宴。

    让身边伺候她的宫人们,晚些自己张罗一桌席面,吃喝尽兴,不必拘束。

    用罢午膳不久,程芳浓站在廊下,伸手接瓦檐融化的雪水,想着心事。

    余光瞥见一道身影,她定定神,面上笑意不自觉淡下来。

    待意识到不妥,又刻意挤出浅笑。

    她抽出帕子,擦拭打湿的手指。

    这空档,皇帝已行至阶下:“朕有几句话,打算去慈安宫问问太后,皇后想去吗?”

    一日未见,皇帝周身气场越发凝沉内敛。

    他眼眸湛然,眼皮透出淡淡倦色,看不出喜怒。

    “皇上稍等。”程芳浓攥着帕子,折身进屋更衣。

    虽说姑母给她下了药,害她险些不清不楚失了清白,还关心她的肚子胜过关心她这个侄女,更试图往皇帝床上塞人,可毕竟是骨肉至亲,姑母曾疼爱过她许多年。

    那些多年滋养的恩情,她忘不掉。

    如今,姑母的境况不好,膝下又无子嗣,她自然该去看看的。

    皇帝没坐御撵,而是与程芳浓并肩,走路过去。

    冷风擦着脸颊掠过去,程芳浓听见他问:“阿浓,太后和程玘将你强送入宫中,你恨他们吗?若朕最后杀了他们,你会不会恨朕?”

    自然恨过,可那些是她的亲人,她难道能杀了他们,或者眼睁睁看着他们赴死吗?

    她做不到。

    程芳浓侧眸,只看到皇帝鼻尖挺直、眉峰深邃的侧脸。

    “皇上会因为私仇定他们死罪吗?”程芳浓轻问。

    天气冷,一开口便是一团白雾。

    依稀记得,皇帝曾说过关于他生母的事。

    程芳浓隐隐觉得,皇帝与太后之间的恩怨,恐怕不止太后想夺权这般简单。

    “阿浓可以拭目以待。”皇帝目光落向前方。

    他说什么,她也不会信,不如做给她看,让她好好看着,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她说,真正的程芳浓,在大婚第二日就被他杀死了,皇帝不信,一个没有心的人,怎么可能不恨程玘和太后?

    换做往常,程芳浓听到这话,定会觉着是威胁、恐吓。

    可眼下,这话落在耳边,程芳浓心口一根道不明的神经微微触动。

    她抓不住这情绪,但至少感受到,不是害怕。

    “父亲和姑母的所作所为,我知道的不多,也不贸然替他们求情。”程芳浓直觉,这时候的皇帝能听进人的话,“父债子偿,他若真的罪大恶极,我愿意分担一二。可是,我阿娘素来淡泊,皇上见过她,应当也看得出,她不会与他们同流合污。”

    “阿娘说,皇上是有胸襟的好皇帝,就冲这句话,也请皇上三思,莫要迁怒,对无辜之人赶尽杀绝。”程芳浓自己也没想到,她与皇帝说这些时,竟能心平气和。

    她没点明是为谁求情,可皇帝听得出来。

    他顿住脚步,侧身朝向她:“若朕网开一面,放过谢夫人,也不牵连谢家,阿浓,你能忘掉那些伤害到你的事,重新接纳朕吗?”

    不能原谅,那能不能忘掉,就当今日才是初相识,他们重新认识彼此?

    朱红宫墙间,两道身影,一个挺拔,一个纤柔。

    挺拔者低头等待,纤柔者垂眸默然。

    风鼓动他们身上同色的云龙纹锦氅,四下悄无人声。

    红墙上有融化的冰凌坠下来,剔透晶亮,落在青漫漫的地砖上,碎成无数段。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若她不应,他便拿阿娘和谢家泄愤,她来世再赎这罪孽吧。

    脚步声再度响起,很快到了慈安宫。

    重兵重重把守,偌大的慈安宫显得冷森森的。

    太后似乎病了,眼熟的嬷嬷正坐在贵妃榻侧,给她更换额上降温的帕子。

    “姑母。”程芳浓上前,看清她蜡黄枯瘦的脸,简直不敢认,着慌问,“怎么不请太医?”

    这话是问嬷嬷的。

    嬷嬷垂着头,嗓音哽咽心酸:“太后娘娘性子多要强,皇后娘娘是知道的,太后不让奴婢声张啊。”

    怕被人知道,这点风浪就将她打倒了,怕沦为笑柄,所以病倒了也硬扛着。

    程芳浓唇瓣翕动,不知该说她什么。

    终究,她叹了一句:“晚些我让人送药来吧,就说是我病了,让太医开些退热的方子。”

    “不用你假好心!”太后扯下额头湿帕,凭着一股不甘的心气儿,重重掼在地上。

    哪就落魄到,连这个她看着长大的丫头片子都能可怜她了?

    她冷冷盯着程芳浓,眼神含恨:“都怪你!都怪你不争气!”

    “若你肚子争气,早早怀上龙种,哀家此刻已经杀了他,大权在握。而不是被人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什么也做不了。哀家所有计划都毁在你手里!”太后越说越激动,险些被痰闭过去,狠狠咳嗽一通,喝口水缓缓,才平复过来。

    嬷嬷劝她息怒,注意身子,哪里劝得动?

    “早知如此,我不如任由你被程玘送走,把那假货接进宫来,哀家有的是法子让她怀上孩子。哀家对你投鼠忌器,你就是这么回报哀家的?皇帝装病的事,为何不说?!”

    太后恨毒了这个空有其表的侄女。

    她深信,作为皇帝的枕边人,程芳浓不可能不知道皇帝在装病。

    相反,在大婚那晚,程芳浓应当就已经知道了。

    可她一直不说,替皇帝瞒着。

    “你不听哀家的话,爱上皇帝了是不是?程家怎会养出你这般没出息的东西?!”太后疾言厉色,仍不解气,怒斥,“你这个祸害精,是你害了程家满门!”

    咒骂的话,程芳浓一个字也没听进耳中,她只紧抓着其中一句。

    “姑母说什么?爹本想把我送走?”程芳浓抓住太后手臂,泪眼朦胧凝着她,“爹和娘一样疼我,想把我送去青州是不是?那是谁将我找回来的?”

    嘴里虽是疑问,她心里却已清楚。

    一定是姑母。

    原来,她误会了爹爹这样久,爹没有不疼她。

    程芳浓内心又酸又悔,她对爹做了什么呢?她特意写了信去气爹爹。

    可她正悔着,却听太后轻蔑地笑道:“蠢货,你如今还被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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