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善禾与梁家两兄弟: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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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又临盆在即,兼之行宫诸事未了,梁邺便自请留京。施府、孟府众人则随圣驾往那上林苑狩猎去了。

    这日梁邺独坐书房,翻阅行宫近日呈报的帖子,眉头渐锁。行宫主体已修建毕,眼下正是叠山理水、栽树种花之时,处处皆需规划,样样都要采买。他只略翻了翻近日账簿,立时瞧出蹊跷来,忙喊成安套车,当下就要往行宫去。

    换得官服,善禾捧着他的展翅幞头走近,稳当当戴在梁邺头顶,温声道:“你早点回来。”

    梁邺正低头系腰带,听善禾这样柔柔媚媚的软话儿,心头微动,捏住她的手:“有事?”

    善禾歪头一笑:“无事便不能盼你早归么?”

    这话黏答答的娇软,梁邺很是受用,唇瓣弯了弯:“那你随我一块儿去。”随即扬声唤来彩香与彩屏,教她们服侍薛娘子梳妆更衣。

    行宫规模宏巨,梁邺吩咐成安引着善禾四处游赏,又拨了两个丫鬟随行。待安置妥当,他方往章奉良办公的抱厦行去。

    却说章奉良正埋首于铺展案上的行宫图纸,连梁邺步入屋内,也不曾听见。梁邺悄步走近,笑道:“奉良兄如此勤勉,倒教我不忍搅扰了。”

    章奉良先是受了一惊,见来人是梁邺后,立时扬起笑:“梁兄!”忙从案后立起身,迎迓上去,先拱手作揖,而后方请梁邺上座。

    梁邺也不客气,自在首座坐了:“这数月往金陵公干,竟错过了你与持盈的喜事。”

    章奉良赧然笑道:“我与持盈今生能做夫妻,头一件便要谢兄长昔日为我们筹谋。若无兄长暗中帮扶,小弟何能得娘娘青眼、陛下赐婚?又何敢高攀持盈?可惜婚礼时梁兄远在金陵,未能亲邀兄长观礼,实在是某之憾事。”

    梁邺淡笑着:“若非你自家勤勉,两榜进士出身,便是我使尽浑身解数,陛下又岂会轻易赐婚?皆是你自家争气的缘故。”

    章奉良低头笑着,起身亲自斟茶奉予梁邺:“愚弟听闻兄长此番去金陵查禁书案子,可是牵扯到了那东南军徐家?高祖开国时便有的武将世家,与裴家齐名的将门,兄长能立功返京,想必费了不少周折罢?”

    梁邺坐在太师椅内,捧起茶盏,撇开浮沫,温声道:“徐家子孙不肖,教人画在秘戏图里,又在侧旁批了句‘武备松弛,唯恋风月’,被御史台捅到陛下跟前了。我不过奉旨行事,借陛下天威,才请得动徐维大将军随我返京。”

    大将军徐维,执掌东南四军,品阶与侯爵相当,其身后徐家,更是大燕百年煊赫的高门。梁邺名义上是请徐维回京,实则是押解其入京请罪。徐家势大,手握兵权,故而梁邺在金陵多逗留了些时日,其间暗执陛下虎符,调动天杭、彭城、楚州等地兵马,以权术兵法与之周旋二十余日。

    章奉良在心底咂摸着这番话,纳罕道:“怪道近来外头风言风语,说什么徐家不中用了。贪恋风月事小,荒废了军备事大。更莫论徐家捏着东南军的兵权,经此一事,收回东南兵权只怕也是早晚的事。”

    梁邺慢慢呷了口茶,弯了唇瓣:“这都是帝王心术,非我等所能参透。唯有一事,眼下横在你我面前,倒有些棘手。”

    章奉良忙道:“兄长,何事这般棘手?”

    梁邺搁下茶盏,唤道:“怀枫。”

    怀枫应声而入,双手捧着一册账簿。梁邺撩袍起身,行至怀枫跟前,将账簿翻到标红那页,沉声道:“自成敏、怀松接连坏了事,这行宫的账目,我悉数交予你了,怀枫。”

    怀枫忙把腰弯得更低:“小的不敢。”

    章奉良不解看着。

    梁邺一行行凝眸看去:“许是前时我去金陵,只带了成安,把你独自丢在京都,你没个帮手,才导致这账目上如今很有些对不上。原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只是若教御史台的见了,没得要参我们小章大人一个贪墨之罪。”

    “贪墨?”章奉良吓了一跳,立时从椅上直起身子,慌忙近前细看账簿,“岂可能贪墨!行宫里一草一木皆是按市价购入,这账簿我亦是看过的,绝无可能有贪墨之事!”

    怀枫亦急声道:“小的皆是按小章大人吩咐行事,绝无私心!”

    梁邺垂眸望那些墨字:“不是你,也不是小章大人,难道这银子插了翅膀飞走了不成?”

    章奉良与怀枫面面相觑,二人忙凑在一起,细细核算那上头的数字。

    梁邺重新坐回太师椅内,眯眼看这二人。

    章奉良喃喃道:“怎会如此?三月前的木料价比现今便宜过半!短短三月,何至于涨到这等地步!”

    怀枫亦咬牙道:“大人,实是小的疏忽。从前账目皆由成敏、怀松打理,从无差池,小的便未仔细核验。小的也不知这些费用何以三个月间翻了几番,小的这便去查!”

    梁邺慢声说道:“不是怀枫做的,也不是小章大人,那只能是下头的人了?”

    章奉良想了想,恨恨道:“必定是他们!兄长,待我将此事禀明圣上与御史台,好好治他们个贪污之罪。”

    梁邺捻着指腹,意味深长:“其实不必如此劳师动众。”

    章奉良一愣。

    梁邺望了望怀枫,又目向章奉良:“奉良,下次你把银子贪回来便是。”

    “我贪?”章奉良愣愣地,而后声气坚定下来,“怎么能贪!要是陛下知道了……”

    梁邺抿唇,低头继续看账簿:“陛下早就知道。”

    “什么?!完了完了,陛下定要治我的罪了!”章奉良拧眉道,“兄长,可我真真一分未贪啊!”

    梁邺听得有些不耐烦。章奉良性情纯良,心思简单,空有满腹才学,却不通官场沉浮之道。当初梁邺助他与孟持盈,便是看中这份纯良,既可为自己博取美名,又能借此暗中操纵章奉良,乃至工部。梁邺起身将门掩上,天光立时被阻在外头,屋内陡然暗下。

    章奉良还怔怔地:“兄长,何故关门啊?”

    梁邺面色沉沉,转过身来:“这笔国库银子,本就是陛下要你贪的。”

    章奉良更是愕然,怀枫也傻了眼。

    “去年岁末贤妃省亲,银子花得似流水一般,谁家撑得住?陛下不能明面贴补,不就靠着这等事暗中周济孟家么?工部那许多人,为何偏选你这新任的督造行宫,你可曾细想?你既娶了持盈,便是孟家半子,陛下允你贪些国库,便是要孟家借此填补省亲的亏空。否则你这般烂账报上去,户部岂会查不出?户部岂不知如今木价几何、石价几何?”梁邺见章奉良瞪圆双眼难以置信的模样,心下暗叹,转而对怀枫道,“前次是成敏、怀松先后做的这些账,怀枫,你没认真看吗?”

    怀枫早听得呆住,见梁邺如此说,扑通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小的……小的是看过,只是实在……实在不知这些关窍,从前也没听成敏哥儿和怀松讲过,小的还以为……”

    梁邺睨他一眼:“你倒是个老实性子,一分也不贪。”他不便明面指责章奉良不知变通,故而今番特将怀枫唤来,借训斥怀枫之机,暗中点拨章奉良。

    章奉良纯良虽好,然有时过于耿直,反倒误事。这官场之道,分文不贪,难以攀升;无所不贪,又难长久。且非是所有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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