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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文学城www.333wxc.com提供的《从逃妾到开国女帝》 390-400(第11/14页)
她很想薅着这人衣领大发雷霆一通,仔细想想,又觉为着这个发作秦萧很不值当。憋屈半晌,终是撒了手,冷着脸披衣起身。
秦萧被她丢在红罗软帐中,裹着温软的丝绸软衾,一颗心却似沉入井底。
他直觉自己该说点什么,奈何天生不擅长甜言蜜语,待要开口亦不知从何说起。正自懊恼间,忽听脚步声去而复返,紧接着,一卷明黄诏书被丢进帐中。
“自己看看吧。”
秦萧不解其意,却不想再触怒崔芜,依言打开诏书,闯入视野的赫然是一句:“……武穆王秦萧,公忠体国,智勇无双,更有千秋之功,着于朕大行之后,顺应天命,登临皇极。”
那一瞬间,秦萧瞳孔骤凝,触电般推开诏书:“陛下,这万万不可!”
崔芜盘膝而坐,笑眯眯欣赏着武穆王的脸色——他一辈子的表情变化加起来,怕是都没这一刻多:“为何不可?”
秦萧只觉口干舌燥,他知道崔芜隐有以自己为储君的打算,也清楚那些名为闲聊、实为教导的夜晚,都是为了令他更好上手政务。
但“心里有打算”和“立好遗诏昭告天下”,这完全是两回事。
“陛下绮年玉貌,身体也正康健,怎可做此不祥之语?”秦萧正色道,“臣年长陛下六岁,说不得会早走一步……”
崔芜眼疾手快,将武穆王的嘴堵上了。
“若是兄长先我一步,那便另说,”她显然通盘考量过,“但若不幸,我先走一步,留兄长独自一人,却是万万不能由得旁人拿捏兄长性命。”
“这份诏书,我手里一份,盖卿与阿丁也各自持有一份。待得大行之日,三份同时公之于众,有他二人力保作证,可令朝野信服。”
秦萧未曾想,崔芜考虑得如此周全,可见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深思熟虑。
“可阿芜春秋鼎盛,”他委婉道,“若是身子养好了,未尝不会有自己的孩儿……”
崔芜挑眉:“自己的孩儿?跟兄长的吗?”
秦萧:“……”
崔芜:“那不一回事,有区别吗?”
明知天子这话有插科打诨之嫌,但别说,秦萧还真是没法反驳。
总不能劝天子与旁人生孩儿吧?
他揉了揉额角,发现自己被崔芜绕进去了。
“我此生不打算有孩儿,过身之后,偌大基业总要寻人托付,”崔芜点到即止,言归正传,“兄长,你我相识多年,我亦不会放任你被人拿捏软肋。”
任何人。
包括我自己。
秦萧不知该说什么,此时此刻,说什么似乎都多余。
他亦知诸多猜疑是荒诞且没必要的,奈何经历过权柄之争的人,疑虑和恐惧成了刻在骨子里的本能,不是理智和清醒能抹除的。
“是秦某心胸狭隘了,”良久,秦萧自嘲一笑,“阿芜待我情深义重,我本不该这么想你。”
崔芜偏头瞧他,想了想:“是我对孙氏下手太狠,吓着兄长了吗?”
秦萧微怔,须臾摇了摇头。
“与孙氏无关,是秦某自己,”他坦然承认,“一朝被蛇咬,看什么都带疑影。”
“我知阿芜非我嫡兄嫡母,但我亦知晓,权势于人影响有多大。譬如前朝太宗皇帝,亦不失重情重义、英明神武,为求篡权夺位,却连自己同胞兄弟都可屠戮。”
“类似的先例太多太多,秦某不能不引以为鉴。”
崔芜无奈叹息。
她知道秦萧说的是实话,这不是他的错,是这个世道、是皇权二字,如泰岳般压在每一个人肩头,强悍如大魏军神也扛不住。
那么多血淋淋的先例在前,无论她说什么,乃至指天发誓,秦萧也很难彻底释怀。
盖因言语与人命相比,太轻太轻了。
她沉思片刻,不知从哪扒拉出一方绢帕,又摸出枕头下的匕首,干脆利落地划破手指。
秦萧陡惊,抢过她的手:“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为何伤了自己?”
崔芜推开他,以自己血迹为墨,在绢帕上奋笔疾书起来。少顷一挥而就,揉成一团丢给秦萧:“给兄长的,好好收着。”
秦萧一头雾水地展开绢帕,就见上面用崔芜特有的、鲜活又实在的口吻写道:诏曰:念武穆王昔日功勋及与朕之情谊,日后纵罪犯谋逆,亦免其不死。
底下还有一行特别注明的小字:只打断双腿,拖进小黑屋里关起来。
秦萧:“……”
饶是他素来老成,也被天子这出其不意的一着打了个措手不及,脑子里像是一团乱麻,没等理清头绪,崔芜已寻到自己私印,扯过绢帕,在末尾落下印章。
至此,盖章定论,这份临时起意的手笔虽未经过中书草拟、女官批红,却已有了天子中旨的效力。
“陛下,”秦萧只觉口干舌燥,每个字都吐露得格外艰难,“您……实不必如此待臣。”
虽然这封旨意最后的备注小字看得人牙疼,虽然以血写就的旨意委实是天子的心血来潮,更近似于一个恶劣的玩笑。
但是当私印落下的一刻,它便形同丹书铁券,成了武穆王立身朝堂的保命金牌。
“我也不想,但不这么做,我不知该如何令兄长放心,”崔芜耸了耸肩,“虽然旨意这玩意儿,下完了还能收,但有它傍身,至少能让兄长没这么战战兢兢。”
秦萧瞧着那份血迹斑斑的中旨,彻底语塞。
第399章
中旨这玩意儿, 见人见智。
在另一个时空,因为内阁崛起以及文官把持朝堂,王朝后期的天子中旨几与废纸无异。但在眼下, 天子威望无以复加,她的旨意便是金科玉律, 纵然未经三省核拟也一样。
旨意已下,便如丹书铁券,即便是崔芜自己也不好推翻。
过了许久, 秦萧方叹息道:“阿芜如此……秦某实不知如何回报。”
崔芜听他改了称呼, 就知秦萧已缓过神。她亦跟着松了心弦,一只爪子大胆包天地拍上秦萧脸颊。
“那就多笑笑,少皱些眉头,”崔芜一天的正经话份额用完,剩下的都是腥风血雨,“可惜了兄长这张如花似玉的脸, 皱老了怎么办?”
秦萧:“……”
他心中激荡未平, 无奈又起,木着一张脸, 捏着崔芜软玉般的面颊扯了扯:“谁如花似玉?”
崔芜狗胆包天, 死活不改口:“你,必须是你!”
话音未落,眼前忽觉天旋地转,却是被秦萧摁进被枕,一只腕子落入对方拿捏,试了几回也挣不脱。
秦萧似笑非笑:“到底是谁?”
崔芜怂了:“我……我自己还不行吗?”
秦萧“嗯”了一声,而后俯身就唇,将崔芜的惊呼声吞下。
刚才不讨饶?现在改口可迟了!
天子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何为“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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